1628：大内赐婚！

    陆泽很快便从萧府离开。

    萧钦言在这次战役当中大获全胜，而陆泽同样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仅节制整个殿前司，还即将要迎娶赵盼儿。

    那天，赵盼儿从皇宫出来后，就原原本本将她跟皇后娘娘密谈告知陆泽，说宫中很快就会替他们两个人赐婚。

    “皇后娘娘说...”

    “朝廷在当年对我父亲的判决有些偏颇，日后若是时机成熟的话，定然会重审当年一案。”

    皇后刘婉待赵盼儿态度极其友善，甚至还主动拉着她聊家常，这让赵盼儿惶然中对皇后娘娘的好感觉直线上升。

    尤其是娘娘还跟她说，日后有机会的话，会去重新审理当年赵谦一案，仅是这番话，就足以让赵盼儿付出一切。

    赵盼儿俨然都要成为皇后娘娘最忠实的簇拥，这远胜过京城里那些文人墨客们对于花魁娘子的狂热。

    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而对于赵盼儿来说，她对皇后娘娘刘婉，在天然间就带着股莫名崇拜感。

    因为赵盼儿知晓皇后真实身份，知晓皇后出身同样不算‘好’，可哪怕是这样，她却依旧坐上后宫之主的位置。

    第二天。

    陆泽来到金玉满堂，茶楼这段时间的生意并不算好，因为清流一派被血腥清洗，整个东京城都弥漫着血腥味道。

    再加上赵盼儿跟宋引章这几日都有些不在状态，茶楼干脆就选择闭馆，所有人都好好的在歇息着。

    “赵娘子。”

    “这茶楼，你不想做啦？”

    陆泽浅饮着冰凉的清香绿茶，抬眼看向明媚如花朵般的赵盼儿，陆侯爷笑着开口打趣起来。

    赵盼儿抿着嘴，笑道：“春秋两季是茶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以前在我那小赵氏茶铺，夏冬开门时间本就短。”

    “夏日炎炎，天气燥热，这琴声再悠扬动听，茶果再好吃，都驱散不走这抹燥意，客人们都不愿意出门。”

    赵盼儿最擅长煮茶，可这凉茶能够供她去操作施展手法的机会太少，北地凉茶更讲究口感，而非是味道。

    再加上赵娘子想着她马上就要被提一提身份、接着嫁入武运侯府，心情很难平复下来，干脆就关门歇几天。

    要知道，赵盼儿一贯是个喜欢工作习惯去挣钱算账的人，可如今她却是选择关门，由此见得她此刻内心状态。

    陆泽点了点头：“在东京城内，喝茶的人确实不算太多，茶楼生意跟酒楼生意比起来，是九牛一毛。”

    赵盼儿忽地抬起头来，佳人神色略显幽怨：“你怎么回事，怎么我想什么事情，你都能知道呢？”

    这几日的她确实想过，等她嫁给陆泽，就不方便再抛头露面的在金玉满堂做茶水生意。

    而若是转入幕后，那酒楼生意显然是要比茶楼生意更好，赵盼儿打听过，东京城内贵人们大都有涉及酒楼生意。

    赵盼儿她一直都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哪怕是嫁给陆泽，也不愿意彻底放弃她所钟爱的挣钱事业。

    只有在翻阅账簿的时候，她才能够感觉到那种油然而发的内心喜悦，而陆泽则是在宠溺包容着她的一切。

    “这个惊喜。”

    “本来是想要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提前交给你吧，这是间挨着汴河的酒楼。”

    陆泽将他准备好的房契跟地契交给赵盼儿，赫然就是刺杀案那天，陆泽在汴河看上的那栋豪奢酒楼。

    赵盼儿瞪大眼睛，满目不可置信，她原本以为陆泽只是猜测到她的想法，却没有想到他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

    佳人眼眉低垂，低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生辰快到了？”

    陆泽笑道：“我们两个人马上就要订婚，如果连你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那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呢？”

    赵娘子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如今经历的这一切都并不是美梦，而是最真切的现实。

    她即将被皇后娘娘赐予诰命，要嫁入武运侯府做正房大娘子，赵盼儿来到陆泽面前，主动勾起他的脖子。

    孙三娘跟宋引章她们原本都在隔壁房间，三娘还偷摸打开窗户，想要透过缝隙观察情况。

    当看到陆泽跟赵盼儿亲昵后，三娘脸色红润起来，当即就将窗户关上，心跳却控制不住的在加快。

    “咳咳。”

    “这盼儿也真是的，大白天...”

    三娘毕竟是过来人，最看不得这种画面的出现，但心里却也由衷替盼儿感觉到开心，她终于是收获幸福。

    三娘刚准备开口，却发现引章这时候情绪稍显低落的离开，三娘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拉住引章的袖口。

    看着引章那嫩到能够滴水的脸蛋，三娘低着声道：“引章，我们在之前就已经说好，你跟侯爷...”

    宋引章轻咬贝齿，道：“我知道，我只能等盼儿姐姐嫁入侯府以后，后面才有机会给侯爷...做妾。”

    虽然是做妾，可宋引章却依旧是心甘情愿，她本就是因为陆泽才来的这东京城，想要为他抚琴。

    如今宋引章名动京畿，拥有无数拥簇，但少女的心却依旧环绕在陆泽一人身上，哪怕是做妾室，她都愿意。

    三娘见状，面前古怪的趴在宋引章的耳边，又低声跟这个小妹妹说着什么两女共侍一夫的虎狼之辞。

    引得宋引章白皙肌肤被染红。

    “三娘，你你你...”

    “你不正经！”

    ......

    来自于皇宫大内的赏赐如约而至，在这次清流一脉倒台案里，陆泽在明面上并没有被赏赐任何东西。

    所有的恩赐都落在赵盼儿头上。

    皇后娘娘相当大方，随便找个由头便赐封赵盼儿以诰命恩宠，将她这一普普通通的平民女子提擢起来。

    原本前朝后宫的人都不明白，为何皇后娘娘会忽然在这个时候去赏赐这位叫做赵盼儿的平民女子。

    直到陆泽跟赵盼儿成婚的消息传出去，众人这才意识到，皇后娘娘竟然是想要撮合陆侯跟那位平民女子。

    这一消息在东京城着实闹出不小的动静来，因为如今的武运侯恰恰是各府邸眼中的香饽饽。

    各家都准备将嫡女嫁入侯府，乃至在隐约间还传出风声来，说平阳侯赵虞那般青睐陆侯，是存着外嫁郡主的心。

    如今，京城内各方势力，对这般结果都感觉到瞠目结舌，一时间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何。

    因为这件事情，来到武运侯府的那些族内长辈络绎不绝，或是规劝、或是暗示，让陆泽最好别娶那赵姓女子。

    陆泽态度相当坚决，表示这件事情他已经做出决定，甚至都到族中祠堂祭拜过父母灵位，告知了见背的二老。

    “唉。”

    “平寇你这又是何必呢？”

    如今，所有人都看出来，这次婚约是由武运侯陆泽亲手主导的。

    毕竟皇宫里的贵人大概是不会认识那位赵娘子，恩赐诰命跟圣旨婚约，乃是官家跟皇后看在陆泽面子上给予的。

    面对着登门长辈劝诫，陆泽的态度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拿圣旨说事，说事情已成定局，订婚书都已签下。

    登门者，除却陆家本族之人，还有母娘舅家的曹家，但哪怕是位高权重的曹家都未能改变陆泽想法。

    “年轻气盛啊！”

    在这件事情上面，所有人对陆泽的评价出奇一致，认为年轻武运侯的官运实在过于亨通顺遂。

    以至于过于年轻气盛，竟然是想着要迎娶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子做侯府正妻，反而不去选择豪阀勋贵人家结亲。

    ......

    平阳侯府。

    赵虞一袭便装来到桃园，陆泽所作之诗依旧悬挂在清晖园入口，当初所画之桃园图，也留在平阳侯府。

    这几日，府中下人们都知晓，郡主赵清沅情绪不太好，所以在今日终于得空的平阳侯要来看望下亲闺女。

    “听府里下人说，在这几日，沅儿你三餐都没吃多少东西，这可不行，女子以瘦为美，但太瘦可不好看。”

    赵虞来到屋内，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儿，平阳侯笑着开口打趣起来，赵清沅一袭白裙素衣，身段窈窕。

    少女转头看向父亲，眼角美人痣微微扬起，她幽幽着道：“这几日京城天气闷热，女儿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赵虞笑着点头，来到桌前坐下，男人自顾自的给他倒上杯凉茶：“这茶的味道不行啊。”

    “听闻那金玉满堂茶楼，这两月在京城内相当受欢迎，沅儿，你跟你的那些闺中好友们都去过没有？”

    赵清沅抿着嘴点头道：“去过。”

    郡主神色莫名，当初她也惊叹于那栋茶楼的别具一格，不管是茶果点心，亦或者环境氛围，都堪称一绝。

    还有那位容貌迤逦的赵娘子。

    可赵清沅没有想到，这位赵娘子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竟是摇身一变，被皇后娘娘所看重，赐封诰命身份。

    不日后就要嫁给那武运侯当正妻。

    赵清沅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父亲，为何皇后娘娘跟官家会选择赐婚陆侯呢？而且还是那位赵娘子。”

    赵虞放下茶杯，故意道：“我还以为你能憋一盏茶时间呢，结果父亲我这一杯茶还没喝完，你就要问我啦？”

    郡主听到后恼怒不已。

    “你爱说不说！”

    平阳侯哈哈大笑起来，迅速道：“闺女想知道的事情，当爹的自然是要说的...原因跟外界猜测的差不多。”

    “陛下跟皇后皆看重陆侯，再加上陆侯在这两月的差事都做得漂亮，那殿前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恢复过来。”

    “大内赐婚，并不算太大赏赐。”

    赵虞打量着闺女面容，知晓他刚刚回答没有让她满意，便继续道：“至于赐婚的人选嘛...我也不知道是为何。”

    “那赵氏虽得皇后赐封身份，可还是平民女子出身，她的身份定然是比不上这东京城内的豪阀贵女。”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武运侯喜欢她，决心要娶她当正妻，毕竟武将出身嘛，性情直率。”

    赵清沅情绪更显低落，咸平郡主对于武运侯虽谈不上多么喜欢，但在几次接触后还是有着几分好感。

    对于她们这些生活在京城当中的豪门贵女来说，婚姻一般都不能由自己来做主，更何况她还是赵氏皇族血脉。

    所以这几分好感，在这两个月时间内，便足以成为萦绕在少女脑海里的无限遐想，让赵清沅在夜里屡次梦到。

    如今，心中所有遐想都幻灭，那陆侯爷迎娶的女子还是个平民女，这让赵清沅一时间难以接受。

    以至于这段时间都没有多少胃口。

    赵虞见到女儿这般低落模样，只能开口劝慰道：“陆侯确实优秀，但这东京城又何尝少过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当年的柯政、萧钦言、齐牧...可个个都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少年啊。”

    ......

    高家。

    高府还是那个高府，但整个府邸相较于以前却显得格外破落，府中佣人丫鬟被削减一大半。

    甚至这一个月以来，来到高家拜访的客人屈指可数，这般门可罗雀的场景跟当年的门庭若市，相差颇大。

    “老爷。”

    “这是武运侯府送来的请柬，是侯府管家陆灿亲自送来的，下月十五，是武运侯大人的订婚宴。”

    高府管家小心翼翼将请柬奉上，他们府邸这段时间根本没有过请柬，这份订婚宴请柬，竟是第一封宴帖。

    高鹄身形佝偻，抬眼看着面前烫金的火红请柬，幽幽道：“陆侯还是个厚道人啊，真够关照我高家的啊。”

    “皇后娘娘赐婚，竟还想着邀请我高家赴宴...这东京城世态炎凉，到如今我高鹄才能够真正看透啊。”

    “当年老侯爷陆勇待我不薄，我却选择拒绝跟侯府结为亲家，如今落得这般田地，都是我高鹄咎由自取。”

    高大人当然不知晓，欧阳旭的死恰恰就是陆侯操作的手笔，但高家没落跟陆泽关系倒是不大。

    外戚家族的根基，本就不如那一代代传承下去的望族，高鹄才华有限，做到观察位全凭借着宫中当贵妃的妹妹。

    而随着皇后娘娘逐渐掌权，所谓的贵妃，所受恩宠也极其有限，这次高家直接便被皇后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东京居，大不易。

    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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