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各自的底牌

    虽然羞耻到恨不得钻地缝，但冷静过后，克莱恩还是以理智战胜自尊心，重新回到陆克的公寓，与他开诚布公的将事情讲清楚。

    “简单来说就是，我的金手指有风险，而且很大，有个厉害到不能提名字的某个存在试图从我身上复活……是这样吧？”

    听完陆克挑拣重点，省略不能说的内容，克莱恩简单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陆克抵着下巴想了想，“差不多，你理解的很快。”

    “那是，我好歹也是资深的键盘强者，阅历丰富的网文读者。”

    克莱恩自信的挺直腰板，“什么一出场主角就没了的《奈格里之魂》，什么‘做减求空’的《一世之尊》，这类我可是都有看过的。”

    陆克举起双手啪啪鼓掌，露出赞叹之色：

    “厉害厉害，不愧是‘愚者’先生~”

    “差不多得了啊……”

    克莱恩又气又窘的磨磨牙，好一会才重新平复心情。

    “如果说我是被设计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你又是怎么过来的，真的是被追杀？”

    “算是吧。”

    陆克眼神幽暗，冷哼一声，“不过很快局势就会反过来了。”

    克莱恩听得愣了一下，“冒昧问一下，你现在有多强？”

    最开始陆克跟他说自己是序列8，去了一趟贝克兰德后晋升应该是序列7，但既然“皇帝”和陆克是同一个人，那显然不可能是中低序列的强者了。

    看陆克多出来的红色长发和变得更为阳刚俊郎的长相，恐怕最近又有所晋升。

    “目前是序列一的大天使。”

    陆克捻了捻灼目惹眼的红发，不那么在意的回答，“不过实际上这颗星球没有我的对手，嗯……一对一的情况下。”

    《关于我的摆烂好兄弟突然成为最强那些事》

    克莱恩瞪大眼睛，忍不住吐槽：“你真的不是什么爽文流剧本的主角吗，长得帅身材好实力又强，花心浪荡开后宫，现在还直接成为最强者……”

    陆克嘴角一撇：

    “真失礼啊，我陆克能有今天，全靠自己努力好不好！”

    信你才有鬼，你这个作弊禽兽……

    克莱恩将心里的话压下去，低声征求意见：

    “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摆脱现在的局面？”

    突然被告知金手指背后有大阴谋，他就算足够理智，心里其实也很慌的。

    “我看看……”

    陆克眼中闪过几缕微不可察的流光，视野中的克莱恩身边出现一个又一个水银色的复杂符号，分支出各种支流，但每道支流都模糊不清，难以判明。

    与上一次观测的命运相比，代表死亡的黑色部分已经顺利度过，但后续的发展都被灰白雾气遮蔽。

    从陆克觉醒让“最初造物主”临时复苏开始，“天尊”与“上帝”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复苏。

    在神弃之地的战斗中，表面上他通过算计，相互牵制之下将“天尊”和“上帝”送了回去，但要说这两个老谋深算的东西没留后手，被愚弄的“灯神”都不会信。

    本身就是“天尊”复活后手，又与“源堡”能产生关联的克莱恩，毫无疑问会被“天尊”用作可以动用的“后手”之一。

    “你的处境确实有点危险，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你也没感受到异常，但毋庸置疑的是你背后那位存在随时都可能从你身上复苏。”

    陆克收回视线，没有瞒克莱恩，神情稍微严肃了一点。

    “很快就会有一个非常大的变故出现，我需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有人会阻拦，也有人会帮助，中间会发生什么，结果会怎么样，连我也不能预见。”

    “虽然你现在的实力不值一提，身后的那位存在大部分注意力都会放在某个单片眼镜上，但肯定会利用你在我做某些事的关键节点上进行干扰或者捣乱，嗯……也有可能会直接拿来威胁我。”

    没有人能了解“未知”，但陆克这个人做出的一些事，足够让“天尊”和“上帝”拼凑出他的为人处世，他的性格。

    这个性格多半是假，但也有几分可能是真，祂们不会放过这种可能存在的“弱点”。

    克莱恩眉头紧锁，没有太过意外，得知金手指有问题后，他就设想过各种可能。

    “有没有解决办法？”

    陆克想了想，简短有力的回答：

    “有。”

    “是什么？”

    克莱恩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陆克。

    “我可以先‘污染’你一遍。”

    陆克谨慎的提出一个不那么安全，却足够保险的提议，只要他先把克莱恩“污染”，即使“天尊”想复苏，也要和他进行拉锯战。

    “污染……你想干什么？！”

    克莱恩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突然猛的从床上跳起来后退一步，捂住后方，以警惕的看着陆克。

    陆克看着他这番动作额角青筋暴起：“老子说的是‘污染’，不是‘玷污’！”

    “哦，哦……抱歉，理解错了。”

    克莱恩讪讪一笑，摸摸脑袋，“伦纳德老是gaygay的，整得我都有点应激反应了。”

    “别误会，他就是单纯的中二病，想寻找个同样有秘密的朋友，这货身上有个序列1的老爷爷，哦，现在应该是序列2。”

    难怪伦纳德整天说什么自己是时代潮流的主角……克莱恩恍然大悟，突然就觉得之前神秘莫测，像是反派的角色一下子变得幽默诙谐起来。

    他纠结一下后问道：“污染后会有什么变化吗？”

    “你有察觉出老尼尔有什么不对吗？”

    克莱恩怔了一下，“老尼尔被你污染过？”

    “他当时被‘隐匿贤者’污染了，我用自己的污染覆盖了他身上的污染，这叫以毒攻毒。”

    陆克没有隐瞒的补充：“被污染后，理论上你会成为我的复活后手，备选容器，没有我约束这些污染的话，你会逐渐向我的形象靠拢。”

    “当然，你要是之后不想要这些污染了，我也可以收回。”

    克莱恩没有思考太久，点点头，“可以，你来吧。”

    陆克惊讶于克莱恩能这么快做出决定，他伸出右手向下一按，房间里的光线瞬间变得昏暗，被“隐秘”与“未知”覆盖。

    “答应得这么爽快，不怕我害你？”

    “如果你真想对我不利，我根本就不可能反抗，老家不是有句俗语，疑人勿用，用人勿疑？”

    克莱恩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感觉四周的空气变得凝滞，感官也开始迟钝。

    “你这人可能比较恶趣味，道德边界模糊，对女性花心滥情，但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蔓延至克莱恩全身。

    他感觉原本黑暗的视角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难以理解的、于重合与分离状态叠加的光圈，这些事物飞速入侵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听到陆克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

    …………

    由无数抽象概念扭曲形成的星界中。

    种满夜香草、深眠花等夜间植物的国度里，安宁与寂静将这片国度笼罩，暗色既危险又温暖。

    国度中央是一位穿着点缀满星屑的层叠长裙，脸上蒙着半透明薄薄黑纱的女性，祂没有任何动作，仿若一尊美丽而永恒的雕像

    “出来吧。”

    轻柔的嗓音宛如安魂曲，带来安抚与平和。

    下一刻，火焰巨人伟岸的身形出现在女性身后，炽热的火焰刺破黑暗，照亮附近的区域，过高的温度让四周的花草被点燃。

    “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看向陆克，轻声开口：“‘征服者’，看来你这一趟的收获很大。”

    “确实大，你来体验一下。”

    陆克勾着唇从后方伸出双臂环抱住阿曼妮西斯，手掌拂过之处，点缀星屑的长裙一点点消融。

    “你的‘死神’唯一性容纳得怎么样了？”

    他凑到阿曼妮西斯耳边，慢悠悠的询问。

    “‘唯一性’的容纳，没那么快……”

    “黑夜女神”缓缓吐出一口气，让黑暗潮水般涌来，让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暗中无法窥视。

    “啧。”

    陆克没有勉强，眯着眼睛换了个话题。

    “我给你带了想要的礼物，‘永暗之河’会带来强制的沉眠，有准备好容器吗？”

    “嗯。”

    “黑夜女神”手中浮现出一枚由黄金打造而成，形似体态修长的鸟的饰品在阿曼妮西斯手中，层层叠叠的门张开。

    陆克露出一抹坏笑伸出食指凑向鸟型黄金饰品，同时让象征“最初阳面”的力量肆意发挥伟力。

    没有颜色，带着强烈永寂气息的泉水涌入鸟型黄金饰品，消失在层层叠叠的门后。

    同一时间，幽暗峡谷内“火山”爆发，赤红岩浆汹涌澎湃，带着焚烧一切的温度，带着“征服”、“灾祸”与“毁灭”将之整个淹没。

    黑暗骤然收缩，让一切画面湮没。

    当火焰巨人的光芒再度照亮幽暗国度之时，两道人影已恢复正常的状态。

    “黑夜女神”薄薄面纱之下，是探寻的目光，祂轻声开口。

    “你带来的不是‘永暗之河’支流的河水，而是主流的河水，即使是真神也无法接触，你怎么带回来的？”

    “效果更好你不乐意？”

    陆克脸上带着放松后的神清气爽，没有正面回答祂的问题。

    “黑夜女神”发出一声轻叹。

    “乔治三世成神的时间只剩三天，你需要有足够的危机意识，即使不告诉我全部的底牌，也还让我知道一些。”

    陆克像是没听到一样，懒洋洋的闭上眼睛，他和“黑夜女神”虽说已经深入交流多次，但基本没有感情，全是利益。

    即使有信徒做锚，序列越高人性越淡薄也是难以改变的事实，“黑夜女神”很聪明，“隐秘”权柄也很棘手。

    陆克可以对其他女人推心置腹，但无法对祂毫无防备，他相信对方更是如此，恐怕早就在心底罗列安排了各种制衡手段。

    “那你能告诉我一些你的底牌吗？”

    “黑夜女神”安静片刻，轻柔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和退让。

    “‘大地母神’莉莉丝是我的盟友，祂不是战神‘巴德海尔’的母亲，而是我的同盟，血族始祖莉莉丝假扮而成。”

    “听到‘莉莉丝’这个名字，你应该也知道祂的身份了吧？”

    陆克没有露出惊讶或者不出意料的情绪，只是笑着点头。

    “祂也是旧日遗民，运气不错，可惜，运气还是差了些。”

    “月亮”途径和“母亲”途径都是“堕落母神”身上撕裂的非凡特性，那是“现实世界的主宰”、“万物之母”，存活的三支柱。

    莉莉丝面临的风险比其他真神大得多。

    “我前往神弃之地时，穿过西大陆的屏障，已经提前容纳了一部分的‘灾祸之城’。”

    陆克微笑着开口，作为回礼透露出一份信息。

    说完，他没有过多停留，身影消失在寂静与安宁的国度。

    片刻后，幽幽叹息声响起，缓缓消散在空中。

    “都不肯说真正的底牌啊。”

    ……

    水仙花街4号。

    贝尔纳黛与罗塞尔女帝坐在餐桌上，两者遥相对立，前者带着不自然的尴尬，后者眼中满是失落。

    显然，“神秘女王”还未从“父女”到“母女”的身份转变中适应过来。

    空中勾勒出陆克的身影，他出现后自然的挨到贝尔纳黛旁边坐下，对另一边的罗塞尔女帝招招手。

    “哟，吃着咧~”

    “你来干什么？”

    罗塞尔女帝满脸警惕的看着这个试图拐走她女儿的渣男，注意到贝尔纳黛下意识皱眉后居然没有排斥渣男的接近，心里更是警铃大作。

    “放心啦，今天不是来拐人的。”

    陆克看着祂一脸防备的样子哭笑不得，“把那个给我。”

    “哪个？”

    陆克翻翻白眼，慢悠悠摊开手，一字一顿。

    “旧日之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