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诗歌江湖与诗友们的轶事趣闻(上)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灵坡居士字数:18649更新时间:25/04/28 04:31:57
    引子:本文所写诗友仅限于1990年老夫投身商界前就己交往(见面和通信)和倾闻的诗人一一正如王小妮诗所言:以前不认识的人就不想再认识了。当然也不包括下文所说的第三种人。

    “朱凌波:对待诗人,我有三种划分方式,一种是因为诗成了一生的朋友,对人和对诗歌都认同;一种是对诗认同,对人不认同;还有一种就是诗歌和人都不认同。

    苏历铭: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来划分,还有第四种,就是对人认同,对诗不认同。

    朱凌波:同意。因为诗结识了一生的朋友,我认为这些人对我的精神影响,诗歌已经远远小于友情的价值,友情比诗歌的意义更大。还有一大批的人活跃在现代诗坛,从诗歌的角度,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他们并没进入我的私人生活,没有和我的精神、灵魂、情感发生更多的联系,只是从诗的角度,大家有交流,互相有影响,互相有认同……”“节选自本书“最后一个年代一一关于诗与生命的对谈(上))

    与北岛和舒婷的两次交往;

    当上世纪万马齐喑的七十年代,北岛在时代的峭壁上写下“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善良是善良者的墓志铭”的闪电般的诗句时,这位来自白洋淀的“今天派诗人”做为被官. 方诗坛污名化“朦胧诗”的旗手横空出世,定格为时代的最强音和英雄的象征。而这首哲言即使放在当下和一个重复恶性循环的神话大. 陆依然闪烁着谶言般咒语式的回响和光芒!

    做为经“朦胧诗”启蒙并被北岛们的巨大阴影笼罩下的第三代诗人包括我,在八十年代中叶开始了向偶像们的冲击和反叛并呐喊着“ pass北岛们”的口号,向中国现代诗或先锋诗大步迈进并在徐敬亚策划和主持的“ 1986中国现代诗群体大展”的开阔地发起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和突围……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和微妙氛围下,1986年初春的上海,我在分别拜访第三代同人的“海上”孟浪、郁郁和“城市派”宋琳时,应宋琳之邀去“植物园”见到了慕名己久并视为最大对手的纪念碑式人物的北岛兄,其清癯,英俊和高大的形象与他的诗歌倾向极为契合。当时他和“朦胧诗”的花魁舒婷一一这位写出可以说是那个年代最早的“男女平权”思想的《致橡树》,其传播性和影响力与北岛的《回答》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次俩位朦胧诗的男女当家,还有以写西藏题材异军突起的前卫小说家东北大汉马原(我与他第二次偶遇是1996年某个炎热夏天的《深圳商报》的蓝球场上,他正与诗友陈寅和丁当(后文我会另行谈及)在一起。再之后我就是近几年在网上看到他的不幸传奇而深感唏嘘《马原:55岁患癌,放弃治疗逃往深山,自愈后却遭遇晚年丧子》。

    八十年代中叶,马原与第三代代表诗人韩东、丁当等同时亮相标杆民刊《他们》流派,韩东曾评价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先锋作家:“在当年那些人之中,有一个人,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是一种共识,这个人就是马原。他是作家中的作家。”)等正参加当时的权威媒体《文学报》关于诗歌的一次著名研讨会。此次莫名的“历史性”的小聚我唯一记得的话题就是在春光和细雨中北岛兄关于北京植物园与上海植物园的调侃式对比……

    随后舒婷诗姐在《文学报》上发表了一篇访谈“不要玩熟了你们手中的鸟”,对来势汹汹和不自量力的第三代诗人表达了担忧和劝戒,而且专门点了我的名一一因为我之前刚刚在《诗歌报》上发表了引起广泛关注和反响的宣言式和批判性的评论《第三代诗概观》,并狂妄地喊出“pass北岛”和不𠄘认北岛和舒婷是现代派诗人,分别是现实主义诗人和浪漫抒情诗人的刺耳叫嚣一一

    “七十和八十年代的朦胧诗人们,这里我要残酷地把舒婷取出去,本质上她还是一位浪漫主义的抒情诗人(这种说法并不损害她的名誉和她诗的魅力)。残忍地说,这批所谓的现代诗人也不是真格的现代派。即使是北岛也不过娴熟地运用了一些现代派的语言技巧和表现手法,骨子里仍是人性、正义、真理、爱等现实主义的母题。倒是早期的芒克和后期的王小妮出现了现代意识。朦胧诗人做为现代主义在中国诗坛的复苏和中国二十至三十年代现代萌芽的延续,他们的开拓作用是不能否定的,他们已经具备了现代倾向。”(节选自本人1986年的《第三代诗概观》,下期在本部小说中补发)

    第二次见北岛兄,己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和纷繁歧变的廿一世纪初的北平。北岛也历经了多年的异国漂泊和屡次冲顶诺贝尔文学奖都未果的状态下,经政府高层特批回国探望病重住院的父亲。那次应该也是初春,他和一直联系的诗友苏历铭相约,历铭约诗友杨锦及我做陪,在秀水街使馆区一带的一个餐吧见面。话题是北岛接到清华大学人文学院之邀回国任教,但因他当时是敏感人物,所以想请在工. 安. 部宣传局任职的杨锦问询和协调,但未能如愿。后来他去了香港中文大学任教并策划了“香港国际诗歌节”。半途中来了他的一位姓史的女友(据传曾是他的初恋,现在是一位成功而强势的女性)对我提出买单提出质疑和反对,我说请北岛兄是为了表达我们的敬意才获准。饭后他说还要去见今天派的芒克等老哥们,在朦胧的灯光中隐约还有尾随之黑客,使得我们这次相会有点似老电影中的地下工作者……

    那次上海见面之后我和舒婷诗姐保特了二年多的通信联系直至1990年我投身商界。我们在信中主要讨论了现代诗的有关问题并交换新作互赏。之后我几次去她居住的琴岛鼓浪屿游玩,都萌生了去拜访她的念头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时过境迁实在不想叨扰她的清静时光……

    未想到2016年,在诗友历铭担任营销总监的沈阳地产大盘“理想新城”策划的“理想诗会”上再次与她相遇,她依然如凌霄花般保持着“气质美女”的风范和纯粹。此次诗会还邀请了“朦胧诗”的先驱食指兄和与北岛比肩的芒克兄及林莽兄,她与夫君、诗评家陈仲义(我们也曾通过信)同行,搞笑的是我此次的角色是做为地产专家被特邀……

    食指:

    “2008年7月以地产专家和诗人的双重身份参加在沈阳大盘理想新城举办的'理想诗会“,见到久违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现代诗友们:食指\舒婷\芒克和林莽等。此次活动由任理想新城营销总监的诗友历铭策划组织。随后多家报刊发表和转载文章<那些奋斗在房产行业的诗人们>。

    舒婷诗姐、芒克兄我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叶就己结识并偶有交往,但对朦胧诗的先驱食指兄却久仰多年。他在1968年20岁时那个沉沉暗夜和疯狂年代写下了那首《相信未来》,该诗曾以手抄本的形式在社会上广为流传,食指因此也拥有了“知青诗魂”的称号一一《我相信未来》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

    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

    相信未来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阳的大海

    摇曳着曙光那枝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写下:

    相信未来

    1968年于北京

    1973年食指被诊断患有精神分裂症,入北医三院就医。出院后继续写作。1990年在北京第三福利院接受治疗。这次见面没想到他的状态还非常不错。其实艺术家或者诗人,就是在正常人和精神病之间穿行和游移。当年我曾为诗姐王小妮写过一个短评《人生的本质就是惶惑》,其中就有一句话: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与精神病的区别就是精神病患者找不到回来的路,而艺术家在创作时就是精神病状态,但是可以找到回到现实中的路。”(节选自本书《奉天大帅府与东北大学及西塔,刘老根和鸡架》)

    曲有源:“上世纪八十年代在长春读大学期间,更了解到上一代那位与写过名动一时的《将军,不能这样做》的叶文福齐名的政治抒情诗人曲有源,他因《眼镜》诗刊事件身陷囹圄。出狱后成了中国白话诗的大师(与第三代的口语诗异曲同工),《曲有源白话诗选》还获得第二届鲁迅文学奖。大学毕业后我与他成了忘年交,建立了深厚而亲密的友谊。他一直担任《作家》诗歌编辑,对我多有提携,1988年,他和徐敬亚,宗仁发,孟浪和我还共同发起了《中国现代诗年鉴》,后因故流产。2022年他驾鹤西去,我专门写诗痛切悼念,被严力兄发表于纽约《一行》诗刊上一一

    《你与死神打了个平手》(外一首)

    80岁

    你己与死神打了个平手

    用诗的短匕首

    因为囚禁岁月

    你说过一句至理名言

    最光明的地方最黑暗

    你生活在一座名字上回季如春的城市

    但却最擅长冬泳

    你喜欢喝高度白酒

    因为可以被点燃和取暖

    并祭拜天地

    《关于诗人之死》

    诗人之死在这个年代轻若鸿毛

    甚至掀不起一丝波澜

    但在我的心里却重如泰山

    诗歌早就没有了唐宋的荣光

    己经退化为个人专利

    诗人写诗只是为了在活着之外

    找到另外一种活的方式

    或者在生死之间求得一个平衡

    或者于死后留下一些可供焚烧的纸张2022.11.23于蓝城”(节选自本书《精神故乡:大学、初恋与诗歌》)

    徐敬亚:“在大学的时候通过你知道吉大有个赤子心诗社,对徐敬亚、吕贵品、王小妮等七君子是非常仰慕的,只是没有机缘结识他们,所以1985年去深圳拜访老徐时是一种朝拜的心情。当时去他在红岭的一个小屋子,天气很热,他是穿着背心还是光着膀子,记不清了。通过徐敬亚,我感觉深圳是现代诗崛起的希望所在,从那以后我决定彻底投身到现代主义诗歌运动,把诗歌当作自己生命当中唯一可以坚持的东西,甚至跟生命一体化,把职业和其他东西都视为生存的外在形式。1986年是相当重要的转折点,老徐准备在《深圳青年报》搞一个现代主义诗歌大展,当时我是作为老徐发起的这个活动的一个主要二传手,他还找了孟浪、海波、尚仲敏等人。老徐用他标志性的左撇子手书了一封邀请函,他的字凤舞飞扬的,然后我们就负责跟全国各地的诗人联系。对现代诗活动达到非常狂热的程度。事实上对现代诗过分的狂热,反而对诗歌写作带来一种伤害,就是无法沉下心来很纯粹地写诗。说实话,不仅是我,我认为很多人的诗歌,在那样一种情况下,诗歌的纯粹性是远远不够的。”(节选自本书《最后一个年代一一关于诗与生命的对谈》

    “同一时间还听闻吉大中文系77级《赤子心》诗社的徐敬亚、王小妮、吕贵品和LXB等七君子,后来都成为中国现代诗歌界和文坛上的响当当人物和先锋派,尤其还因为一起“空椅子”事件而轰动海内外!--尤其与其中的敬亚兄结为亦师亦友的终生情谊!在诗歌之外的私人生活甚至商业活动上多有交集,而且保持着密切的交流,特别新冠以后每天都有互动,不仅在诗歌更在其它重大国内国际问题上保持着高度一致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节选自本书《精神故乡:大学、初恋与诗歌》)

    “在紧张有序的工作之外,我和敬亚兄的业余时间也可谓丰富多彩。但唯一的是两位当年狂热的诗人竟然几乎没有谈诗。那时我们把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到繁华喧闹的世俗生活中去了……

    敬亚是个无论工作和娱乐都充满激情的人,口才和文笔也滔滔不绝,气势如虹!时有奇想妄念,天马行空,不拘一格。既是个工作狂,玩起来也是个老顽童。红尘游戏自然不在话下,乐此不疲。朝夕相处一年,洞悉他的另一面,不但没有降低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反而更觉他的可爱可亲,友情与日俱增和加深……”(节选自本书《中原无鹿,踏足地产》

    “当然此次长白山旅程最有趣的事就是跟敬亚兄去回访了他当年“上山下乡”的村子,斜阳中一进村口就见一与敬亚兄年龄相仿但却比他略呈苍老的村民热情地大声喊道:“哎呀,这不是徐富贵吗?!”,搞得我一头雾水不知此兄在叫谁。这时敬亚兄冲我一呲牙:“俺当年就叫徐富贵也。”,引得我和怀沙(估计做为儿子他也是首次知道)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一他们这批朦胧诗人成名前几手都有一个那个年代色彩的真名,如食指(郭路生)、北岛(赵振开)、芒克(姜世伟)等,再如第三代诗人如海子(查海生)、孟浪(孟俊良)、丁当(丁新民)等等不一而足。这也是我首度在文字上公开敬亚兄的名字秘闻,事先未征得他的同意,特此道歉哈。”(节选自本书《长白山的天池与水怪与五大连池的火山口》)

    王小妮: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对“朦胧诗”人的评价时就指出,早期的芒克和后期的王小妮是朦胧诗人群体中真正具备现代派意识或先锋诗特质的两位诗人。

    “和小妮亲切地见面打招呼,小妮点头笑了一下,就独自上楼进入她的主观世界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静而散淡。但却信手拈来,浑然天成地把日常和生活诗化荒诞化,稳定地记录和输出着她独特的作品,不仅超越了同代的朦胧诗人们,甚至领新标异于第三代诗人们,某种意义上已达到非年代性。为此在投身商界之前1986年和1989年我就为她写过一短一长两篇诗评《人生的本质就是惶惑一一王小妮近作散谈》和《王小妮诗歌世界解析》。(节选自本书《中原无鹿,踏足地产》)

    吕贵品:贵品兄做为当年吉大赤子心诗社的骨干我印象最深的是八十年代他在南京《青春》等杂志发的系列情爱悲剧叙事诗,其唯美的语言、结构和技巧可谓独树一帜。第一次见他己是1986年“深圳青年诗人协会”成立酒会上匆匆一晤,当时他与敬亚兄同在《深圳青年报》任编辑。会后第二天晚我应深圳大学学生诗社小诗妹胡蓝蓝等相约去讲演时发生车祸住院,他和敬亚、小妮夫妇来医院看我,还带了几听啤酒,我盛情难却喝后伤口奇痒!

    再之后几次在深圳相见也都是和他们三人的黄金组合。据传大学时代吕贵品也是王小妮的追求者之一,与徐敬亚成了情敌。敬亚果断釆取口头式的语言决斗逼退贵品,才成就徐王俩人诗坛伉俪的佳话。但三人一持保持着同窗谊战友情,甚至后半生毗邻而居……

    最后一次见贵品兄是2017元旦在珠海:“由老友历铭发起的新年“向光阴致敬读诗会”在中山三乡以家庭party形式举办,著名诗人,吉林大学赤子心诗社7君子之一的吕贵品兄介绍了写诗的心路历程并现场朗诵了同样为7君子之一的著名诗评家徐敬亚兄为他写得画像诗。来自北京、广州、深圳、珠海和中山五地诗人和诗歌粉丝朋友们参加了此次圈子聚会”。

    后他已因重病需每日透析,但仍然坚持每日写一首诗历时几年。我曾建议他出一版透析诗选,记录他与病魔反复顽强斗争的生命历程和奇迹……

    前些年他还搞过一次提前为自己征集墓志铭的活动,表现出对生命的豁达和对死亡的超然,颠覆了很多人的三观!而且贵品兄对性、婚姻、诗歌、世界等维度也有诸多匪夷所思的狂想妄行,令人惊诧和震惊……

    未想到就在我写本篇文章过程中(2025年4月21日黄昏)倏然看到郭力家在“边缘”诗友群中发的贵品兄悼文,深感哀戚🙏🙏🙏

    谢冕:“苏历铭:“我记得你和包临轩联袂写过一篇文章《疲惫的追踪》,是批评谢冕先生的,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会写这样一篇文章,那个年代谢冕是新诗潮的引领者,是中国现代诗的理论家,为什么要朝他开刀?

    朱:这是很偶然的事件,去北京出差除了看你之外,当时北大一个五四文学社,张华锋是当时的社长。之前我见到西川,印象很深的是,他请我吃了一份西式的西红柿拌饭。旅居瑞典的诗人李笠那天也在北大,当时我希望张华锋和李笠引见我去拜访谢冕,其实见谢冕,某种程度上比当年见老徐还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正像你说的他是朦胧诗的推手,对现代诗不遗余力的支持。但是去他家里拜访的时候,交流发现其实他对朦胧诗有一定了解,但对我们后来的这些年轻诗人,即所谓第三代诗人的生活方式、诗歌语言特点等等并不是有很深入的了解。说句不客气的话,好像他想维持自己教父的地位,不得不收集这群人的信息、作品、想法,再去写相关的评论。我觉得他已经过气了,已经抓不住现代诗的真实脉络,不真正了解第三代诗人,尽管他的愿望是良好的,他想保护、鼓励甚至宣传这群人,但我认为他已经远离了我们,所以当时就产生批评他的这种想法。我找到包临轩,我们俩共同完成那篇文章。文章发表后,据说反响很大,很多人包括你也觉得谢冕对我们这代诗人是真心的好,这么鼓励我们,现在就开始批评他,有些过分了,听说他的一些研究生很愤怒,想找到我,揍我一顿。

    苏:我与谢冕先生接触得多一些,更了解一些,你和他只是匆匆见上一面,时间那么仓促,交流不会特别充分,其中必有误解。

    朱:我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谁都敢抡,对不对,自己要做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自己想说就说了,包括后来说PASS北岛。”

    严力:今年(2017年)是《一行》诗刊创立三十周年,严力兄约我写一篇“一行记忆”或“我和一行”的文章,我立刻回复:必须的。

    三十年前的大雪纷飞,我还在老家的《牡丹江日报》做着一名愤世嫉俗的记者,留着一头飘扬的长发、正为现代诗呕心呖血,不惜毁掉仕途甚至以命相搏!

    那时通过上海最重要的地下诗人、后成为我一生挚友的孟浪,看到了来自美国的《一行》诗刊并结识了严力兄---那位闻名已久的画家诗人。而且不久后我还有幸成为《一行》的黑龙江. 代理人。《一行》成为我们这些对抗官刊和主流媒体的先锋诗人在海外的一个窗口和平台,再加上简洁素朴的设计风格更是深受欢迎。

    我与《一行》第二层缘结是我1989年后弃文从商,其间还曾经创办过一家广告公司名日一行,可见爱之深!孟浪也与我一同战斗过一段时光。策划了轰动海内外的“诗人之死---纪念䑃胧诗人顾城”与“包装中山广场---纪念领袖.诞辰100周年”等公共艺术活动。

    第一次与严力兄见面应该是十几年前在北京的一家上岛咖啡馆,神交己久一见如故。他的一头花白头发与缓慢的语调、一身从内到外的知性儒雅,令我由衷的欣赏和亲近。记得当时我跟他请教了一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即投身于商海后的人格分裂心态,他循循善诱地对我说:其实人一生要扮演很多角色如为人子为人友为人夫为人父甚至为人敌,只有把每个角色都扮演好了,人生(命)才是圆满的。对我无疑于提壶灌顶!既解开了我深受西方存在主义哲学影响的生存理念,也打开了我在现实社会中囚徒困境。为此我从内心里一直非常的感念他......

    值此《一行》创刋三十周年前夕,仅以此短文感谢严力兄当年创办了此刊,为中国先锋诗人和艺术家们打造了一个海外乌托邦,也感谢他对我个人的开悟和影响。2017年5月10日于北京机场上岛咖啡厅

    2024年4月13日,在大连出席“带星星回家”严力诗画艺术展,感谢他特意追加我现场朗诵一首诗助兴。我代表本人也代表现场所有参会者问他:您创作的第一首作品是诗还是画?他欣然回道:当然是诗啦。我深感欣慰,也引起观展者们由衷的笑声……

    2024年1月24日,寒风中收到严力兄寄自纽约的《一行》诗刊,仿佛𣊬间回到了八十年代,闻到了久违的墨香……

    梁小斌:朦胧诗人梁小斌当年以一首《中国,我的钥匙丢了》,出手高远清奇。2003年某个北京的夏夜,安徽籍诗人老巢做东,杨黎约我一起到场,第一次见到也是安徽人的小斌兄、戴一副白框眼镜的清瘦书生形象不减当年。那天喝了不少酒尤其是他己露醉态,饭后几人在路边不停争论和拉扯,表达对现实的不满和时代的不适,诗人情怀依旧……

    ***:曾任1977年黑龙江大学大路诗社首任社长,虽然诗名不盛,但因当年主政《深圳.青年. 报》以敢言和新潮著称并赢得文化界和知识界认可。后该报停刊远遁漂亮国。当年在深圳和黑龙江我和他都有不同程度的接触,此兄能言善辩,极富政治热情和社会活动家秉赋。近年偶尔接到敬亚兄转来他在山姆国的“大放厥词”,焉然一副极左嘴脸和反乌挺川的腔调,让我们虽感错谔但也觉有迹可循甚至或许另有隐情……

    孟浪: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那场席卷全国的大陆先锋诗歌运动中,无论是诗歌还是人品我都高度认可的极少数人之一。后“流浪”海外多年、历经磨难、坚持不懈!

    “一行广告成立之后,正好第三代也是上海非主流诗群的代表诗人大胡子孟浪来大连玩。自从1986年我们在上海和深圳见面后,他也于1990年初从深圳大学编辑出版中心被迫辞职返沪。1992年秋季,我特约他来东北游玩,他先到蓝城待了一周后,我又让他到家乡花河去找“局外人俱乐部”的二字号老友们放松一周。在这期间我就琢磨让他到一行广告任文字总监。一是看他一时生活和工作无着落;二是公司确实也很难请到他这样的大家。于是孟从花河再次返回蓝城后我就直接向他发出力邀,他当即表态没问题。他留下后果然出手不凡、先声夺人,抓住热点人物和公共事件的创意策划案“诗人之死”和“包装中山大场”令人拍案叫绝,让一行广告在蓝城、全国甚至海外都一举成名!”(节选自本书《水浒式创业、三国式分立》)

    201 7年春节前夕我曾赴台湾旅行与他重逢欢聚,并去他们夫妇定居的刚刚地震过后的花莲家中小住两日,每天叙旧畅谈,历历在目。阴历二十九我即返回大陆老家陪父母过三十,他们夫妇则去香港过年,未想竞一病住院至今......

    2018年十一长假,我在青海旅游后转机飞抵香港,看望在香港住院的孟浪。诗友宋辞也专程从珠海赶来与我汇合。此次香港之行不仅是因为孟浪的病情让我心情痛苦和压抑,同时也感到这颗璀璨的东方明珠正在殒落和下坠!

    在香港沙田医院病房,那个昔日的著名大胡子孟浪已经不见,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不久前刚接受领洗归主的他仍处于间歇性的昏迷状态......

    看到我来并听嫂夫人家祁介绍后,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和一直和我对视良久,而当我握住他清瘦而不断痉挛的手时,他频繁地紧握我的手,当我说因为起的太早先去酒店休息下,晩上再来陪护他时,他颇有些激动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我抑制不住的一阵悲从中来!模糊的眼睛中仿佛一闪而过我们自1986年第一次于上海结识至今的所有镜头和细节......(节选自本书《五度香江,最后的告别》)

    2018年12月12日,凌空飞行逼近天堂之际、惊悉世界华文界著名前卫诗人、自由斗士、好兄弟孟浪于香港经过近一年与病魔的抗争悉然辞世一一从此“直把人间做炼狱,更与上帝试比高!

    黄贝岭:“2018年在台北还见到另一位诗友(黄)贝岭,我与他1986年在北京初识,不久又于深圳再晤。后他赴美,现旅居台北。一晃己是32年重聚!贝岭曾被诗界调侃为诗歌作品较少但以活动家见长的诗人。当年在帝都相遇时颇有纨绔之风,一头飘逸的长发至今不败,只是略为花白而己。当晚由于高兴我主动请提出请孟浪和他及一位TW女画家吃饭,结果从101大厦开始穿街过巷走了40多分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类似苍蝇馆的有炒菜的“红灯笼”餐厅,喝了一瓶红高梁,仿佛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诗情澎拜、贫穷、快乐而自. 由的时光……”(节选自本书《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看书展看友人、再见花莲》)

    丁当:第一次听说丁当除了他是《他们》的主要成员之一,更是因为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第三代江湖广泛流传的一段趣闻:某位诗友冒充丁当在各地流窜,虽然当地诗友普遍处于“诗人无饭”的窘迫状态,但大都秉持诗歌江湖优良传统,好吃好喝管住。后有诗友与真丁当相交未谋面遂书信相通才戳破这一假丁当假李逵的骗局,成为一时笑谈和美谈。

    第一次与丁当兄见面是1996年我到深圳某非银行金融机构任高管,某日去他办公室拜访他,当时他任平安集团内刊主编,我依稀记得他还送了我一张他们公司赞助主办的某知名歌星演唱会的门票。

    一转眼到2008年,此时我己由深北上多年,任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商业不动产专委会主任,某日应北京. 平安大厦购物中心“都汇天地”总经理袁泽璐之邀出席该项目开业仪式并致辞,在台上惊喜的发现第一排坐着丁当,此时他己担任金融大鳄平安人寿的总经理。开业后酒宴上人多嘴杂,我们隔人互敬,未及深谈,就此别过……

    2018.12.11. 我去上海商务出差,事先约他见面,此时他己升任平安人寿董事长。在嵯峨的平安大厦设“私宴”款待,他依然谦和儒雅,笑意盈盈,老友相见煞是开心,由衷的回忆与诗相关的过去和人事,但着重交流了彼此关联的金融投资与互联网话题。更通报了旨趣相投的阅读书目,他力荐了真实传记与虚构小说巧妙结合的英国大作《巨人的殒落》,当即让同事小伙伴在网上预订,回京一睹为快!

    此次相见过后我们一直保持微信往来,尤其重要的节假日会互致问候。新冠期间2021年,他请我为他远在美国的新生外孙女占卜起名,言及我有青城道统,这份信任令吾略感惶恐和感动,遂拿出久已荒疏的看家本事(1995年我为给女儿起名才学的这门传统手艺)“数理算法”,历经两天终于完成这一重托,不知他们父女家人是否满意如愿……

    岛子:本名王勉。圈内朋友都叫他老岛,最近是在《一行》杂志上他与严力搞了联名画展,照片上虽有“老太龙钟”之态,但诗情画意犹盛。好不久前与严力兄在大连相聚说他已移居纽约。

    我与老岛八十年代中叶都在黑龙江境内,他在双鸭山,我在牡丹江,互有耳闻。第一次见面是1993年的大连,当时他在深圳搞了一本香港杂志《中国企业文化》,靠此拉广告赚钱。当时孟浪曾和他同在深圳的《街道》杂志为同事,刊物解体后孟浪转道上海来大连我创办的一行广告策划公司任文字总监遂引遂我和老岛相识并来大连相商搞了个《中国企业文化》东北办事处,借此拉大旗做虎皮。之后不了了之也失去了联系。

    后听说他靠写美术评论当了四川美院油画系主任,旋又调到清华美院任教,与陈丹青同事。正赶上我此时在清华大学搞了个商业地产培训计划,而我的一位关门弟子的女友恰是他的研究生高足,于是在上苑画家村他的乡居久别重逢喝了一台大酒。而且更巧的是我和他竟同住北京回龙观大社区,相隔几条街道。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20 10年春节前他约我在一家东北菜馆喝茅台,饭后去了他的居所并赠送了我一幅他正在倾力打造的基督教题材的他独创的“圣水墨”画。

    张小波: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风靡一时的校园诗歌运动中的校园诗人我最刮目相看的就是张小波。其语言清奇意象独特,已初具现化派的气蕴和锋芒。“在你们当时出的油印杂志上,我看到张小波的诗让我非常的惊喜,觉得语言可以那样表达,确实被震了一下”(节选自本书《最后一个年代一一关于诗与生命的对谈(上))

    后来他因“风流韵事”身陷囹圄,诗歌中断,我曾在1986年在《诗歌报》发表的诗评“第三代诗概观”中对此深为叹息“而另一位素质很高;呼声甚旺的张小波,由于诗的爆发点偏斜和非诗的干扰,使我痛惜地感到他是在浪费才华消耗激情毁灭精神”。后来在张小波的第一部小说集的序言中他的诗弟宋强曾说我的这段评价对张小波可谓“一语成谶”!据传张小波对此颇为不满认为我在他遇难时有落井下石之嫌,搞得我不明就里,无以言对……

    劫后的张小波靠着过人的聪睿和商业敏感投身“二渠道”出版,并借“他山之石”高屋建瓴地策划推出了名噪一时,影响海内外的民族兼民粹主义的《中国人可以说不》一书,名利双收,关化名“张藏藏”成为公众人物。

    我与张小波见过四次面,一次是本世纪初的一天我和诗友杨锦和历铭去当时“二渠道”出版的大本营“惠侨饭店”见他们,当时他和李亚伟、郭力家等在酒桌上打牌,彼此不咸不谈地打了个招呼;第二次他请苏历铭吃饭,当时历铭在海通证券任职,他对证券投资和资本巿场产生兴趣。历铭邀我同去,这次倒是相互热络了很多。第三次是伊沙来京他做东约了我去。最后一次是他公益性质为第三代代表诗人出版诗选,那年选的是孟浪。在诗友二毛798“天下盐”为孟浪接风,在京的第三代老炮杨黎、万夏、李亚伟、郭力家、胡冬、赵野等都到场了,一张长条桌坐满了熟悉的姓名和变形的面孔……

    宗仁发:“说到中国先锋诗歌特别是第三代包括我本人,都必须提到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就是宗仁发先生。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叶,他身处偏远小城吉林省辽源市就敏锐而高韬到关注到第三代诗这个新生的怪胎!并采用出一期通俗文学再出一期纯文学、以文养文的方式,在一本地方性和民俗性兼备名字的《关东文学》杂志"连续推出第三代专辑和特刊,异军突起,横空出世,引起当代诗坛的震惊和瞩目及第三代诗人的奔走相告!不能不说他的勇气和眼光令各路人士佩服!并由此跻身主流文坛,出任在中国文学界名正牌亮的吉林省**刊物《作家》的主编至今,并随后担纲吉林省**秘书长和副. 主. 席要职。但依然能始终如一,兼容并蓄地在官方与民间,主流与先锋,致仕与做人之间找到平衡和超越。尤为难能可贵的是他自甘为伯乐和编辑家,把名声和光芒让渡于更有才华和天赋的人,不惜遮蔽自己诗人和评论家的能力和身份,但也从而获得了更广泛的赞誉和友谊……”(节选自本书《精神故乡:大学、初恋与诗歌》)

    郭力家:“莽汉诗歌的东北特种兵。说起第三代或前卫诗歌,东北诗人中我最认这哥们。当年他拎着一把AK 47以《特种兵》和《第一滴血》杀入现代诗坛,打出连发的声响!现实生活中他的嘴也是半自动的,可以与他的诗媲美:话唠式的黑色幽默。我与他神交于1989年夏,因同一场暴雨而折戟,我最早跳入商海,他来蓝城找我仍然一副腰扎麻绳的山炮模样(说好听的是嬉皮士的打扮),而我那时已经西装革履,寄身于四星级酒店,一派雅皮士的徳行。

    多年后在帝都相见,他己投身出版界,游走于官方与二渠道之间,吃着体制的红利,满口的愤世嫉俗,属于典型的“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言行分裂者,是另一种风格的卡夫卡。时刻不忘喊着热爱东北,退休后却躲到西双版纳“养b晒d”,天天微信上发他那双高高在上的臭脚丫子,一阵阵发彪式的胡言乱语亦为诗……”(节选自本书《精神故乡:大学、初恋与诗歌》)

    苏历铭:“因诗结缘:损友与玩伴 | 我与历铭相识1980年上大学的第一天,他考上吉大,我就读于吉财,他来看望与我同寝的同乡王哲。两校仅一路相隔,犹如斯大林大街这条大河两岸的一艘巨轮和一只小舟。之后惊喜地发现都喜欢诗,他发起了“北极星”诗社/刊,成为当时正风起云游“校园诗歌”的风头人物。而我则在小院高墙内孤军奋战。但我们因此结缘,明贬暗褒,互怼互抬,相爱相杀,成为半生的损友和玩伴。

    他毕业后如愿进京分配至重要衙门国家计委储备局官至团委书记,可谓春风得意。但一直笔耕不辍。不但与我及东北的大学诗友们先后出版诗歌合集《北方没有上帝》和《东北1963 》,还与人大女诗友杨榴红出版双人集《白沙岛》。更独自相继出版了《田野之死》、《有鸟飞过》、《悲悯》、《开阔地》等多部个人诗集。我为《有鸟飞过》写的序。他屡次劝我出版一部个人诗选但都被我婉拒,因为我对诗歌和文字持虚无的态度,尤其进入互联网时代以后。但戏谑委托他在我死后为我编选出版一本遗著并写墓志铭,他一诺无辞并说一定要好好锻练身体,争取活过我!

    1989年后连我都未想到他竟然放弃大好前程,赴东瀛留学。四年后归国投身证券行业至今,脚踩投行和诗歌两条船,做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并一直潜身在全国各地投资房产,成为隐形不动产赢家。而我这个跻身地产金融专家之列的人却痴心不改地炒股票,几起几落,血本无归。我俩反向而行的专业经历一直成为他自傲的资本和不断调侃我的话题……

    相交20年,在海子卧轨自杀的纪念日,为了配合《诗探索》为我出的特辑,他提议我俩在经常一起下军棋的北京香山伴岛咖啡厅做了一期《最后一个年代一一关于诗与生命的对话》,刊出后在诗友间流传一时,成为佳话。

    我与历铭虽因诗结缘,但诗的风格迥异,他始终延袭着八十年代校园诗的抒情风格坚持美学和理想主义及乐观人生的写作。而我则秉持着大学时代深入骨髓的波德莱尔的丑学和艾略特的神秘主义和悲观哲学及萨特的存在与虚无,加入中国第三代阵营并创立体验诗。所以我俩四十多年的友情很少触及诗的本质和内核,更多是生活和生命的交集和叠加,应该说他是我半生私交最深的老友,彼此了解的秘密最多,按照家乡的土话叫“狗打连环”,胡朋兔友(因为我俩属兔)。

    在他去日本前,我总形象地开玩笑叫他“二溜子”,通常指黑龙江过去农村那类游手好闲,尖嘴滑舌,但却活得很滋润的家伙,并模仿快板书说唱一段:“打竹板那个板朝上,全国实行搞对象,瞎子瘸子干着急,小分头那个有希望有希望!”。每次都逗得身边的朋友哄堂大笑,都说维妙维肖,太TM逼真了!

    回国后我又经常嘲讽他为“翻译官”。与他小眼睛在镜片后精光四射,环顾左右而言它,一副鲜红的如女性的厚嘴唇,到处撩骚瞎咧咧,ZCS分不清,见面三分笑,点头哈腰,口是心非,八面玲珑的形象和表情十分贴切而生动。其实他是一个智商和情商都极高的人,无论在职场和诗坛都上下其手,左右逢源;以官方和主流为主兼顾民间和江湖,如鱼得水,纵横捭阖。表面谦恭柔顺,嬉笑怒骂,但其实心高气傲,语带机锋;装彪买傻但头脑清醒;敏感且坚韧,功利而清高,胆怯却狂妄。与我的所谓强势相反,他更擅长弱胜……

    2022年新冠期间,他在我们母校共同所在的城市长春搞了一场“归来仍是少年”的诗歌主题朗诵会,我当时己马放南山,但仍前往助阵。2024是我俩退休之年,他又要在长春弄一次“让美好的事情重来一遍”的最后聚会,因我己生彻底退隐江湖之念,所以他屡次相邀都被我谢绝。他一气之下把我微信拉黑并说不想看我每天神经病的发言,我也把他对等拉黑,懒得见他的整景和腔调,心想这样不错,眼不见不烦,各自安好。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更是一种境界,就只保留瘟. 疫.时代前的美好记忆吧……”(节选自本书《秦皇岛不是岛,北戴河却是海》)

    包临轩:“诗人、评论家与媒体达人包老师:

    1985年离开哈尔滨之后,无论是每次回故乡花河路过哈尔滨或是出差到哈尔滨,我见的最多的一个人就是诗友包临轩。看着他从刚毕业时怀才不遇地在一个职业教育学院做一位普通教师,到去黑龙江大学哲学系当一名侃侃而谈的讲师,一路走来,最后当上了《生活报》社长和《黑龙江日报》总编,完成了一个哲学专业大学生,校园诗人到中国新闻最高奖韬奋奖得主和正厅级干部的蜕变和跨越!

    因为我们这代诗人不是生在唐朝,诗无法安身立命,亦不能济世渡人,所以只能通过诗之外的方式和途径实现理想获得成功。

    但他在我的眼中和心里一直是一位诗人和评论家更是一生的挚友。从1980年大学第一学期见到他的那双可爱的小虎牙和稀疏的卷毛发型就永远定格了我们一生的情谊。而且1986年我和他就联袂写过一篇批评诗坛评论泰斗,北大教授谢冕先生的文章《疲惫的追踪》,并因此一战博得些许虚名也开罪了很多同道中人……

    在我诗歌历程中认识和不认识的诗友为我写的评论中,我最欣赏也最喜欢的几篇(无论是专文还是点评)都非他莫属如《都市之狼》和《爆裂的石头》。既有诗歌的感性和意境,又兼具哲学的深刻和高度,同时又穿透表像直抵人性,深谙于我。”(节选自本书《冰城,东方小巴黎,谍战之城》)

    杨锦:“我与杨锦第一次见面是1983年夏天,当时大三我在哈尔滨工商银行实习。某个周末休息时特意去黑龙江大学拜访同为校园诗人的杨川庆不遇,出来接待我的是另一位诗友杨锦。他长着一双羊一样柔和明亮的眼睛,说话慢条斯理带点蒙古口音,偶尔会用舌头舔一下嘴唇,脸上总是充满温敦甚至有点羞怯的笑容,让我一见如故并从此成为一生的好友。

    毕业后他分配到《人民公安报》做编辑记者,一直担任部属新闻、影视和出版机构和宣传部门的领导。现任全国公安文联副主. 席公安作. 协副主. 席。

    业余时间一直坚持写散文诗,是我众多诗友中唯一写散文诗的,尤其那首《冬日,不要忘了到海边走走》流传一时,成为经典并入选各种版本诗 选。他还曾担任中国散文诗学会的会长。

    杨锦兄儒雅稳健,谦逊良善,朋友有事他从来都尽力相帮,责无旁贷。我们半生交往建立了兄弟般亲密深厚的友谊。无论我在故乡、蓝城还是在深圳工作期间他都来看过我,特别是我在北京生活的二十年里,我们更象家人一样经常欢聚,那种珍贵而忠诚的友情,一如冬天的炉火又似暗夜里的灯光温暖照耀着我们的一生……

    在我们相交的半生中有三件“小事”特别难忘而温馨一一

    一是1992年春我所在公司蓝城卫利行发生惊天事件被政府和媒体诩为建国以来最大的金融诈骗案。案发一个月后,我收到他的电话,他当时任《公安报》的编辑部主任,刚接到北京市局宣传处转来的一个大案材料,希望他写一部报告文学。他一看吃了一惊,因为他之前就知道我在卫利行工作,还曾来蓝城看过我。所以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我并深表关注……

    二是卫利行事件后的有一年我从蓝城去北京去看望他们夫妇,特意带了些海螺,那时他们还住在人大附近的青年公寓,晚上在他家吃的饭。可能因为途中时间较长,海鲜已经有点不新鲜了,而且吃时没有摘掉其中的发物,他和嫂夫人吃完不久后就坐在床上说有点头晕而且眼睛开始发直,吓得我赶紧给蓝城的太太打电话询问,她笑着说没事就是不经常吃不服而己。搞得我虚惊一场……

    我与他最后一次见面是2023年5月我回北京办理退休及社保相关手续。他请我在apm(新东安)吃的日式料理,他因为过敏几乎从不喝酒,我因为高兴自斟自饮。饭后他说还要回部里加班,我陪他一起走回单位。沿途被查了两次. 身. 份. 证。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于大院深处,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望着灯火通明,空无一人的天. 安. 门. 广场,不知余生何时还能再回帝都……”(节选自本书《沙漠火焰,草原海、天簌歌声与人间美味羊》

    宋词:“1984年我刚大学毕业回到故乡牡丹江见习,那时宋词(本名宋玉琛)已是《牡丹江日报》副刊的一名编辑,因为都写诗,所以没多久就“混”到一起而且臭味相投。那时的宋词小伙还真有点白马王子的“份”儿,而且常常为此沾沾自喜,尤其赶上深秋时节,皮夹克小领一竖,颇似阿兰德龙……但随着相交日久,了解愈深,我发现那时的宋词其实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诗写得既传统又婉丽,与我相识后一把火烧了旧诗稿,就陆续写出了“卡夫卡式”的体验诗。结婚三年后又突发奇想说要骑单车旅行中国。于是朋友们就开始为他张罗。直到1989年初春的一天,我和其他一些朋友骑车送她到大海林(杨子荣墓所在地),大伙慷慨悲歌一番,就看着他一车出乡关了……

    周围的人对他的“出走”,一直议论纷纷,其实只有我对他的“出走”真正洞悉。我敢说这些年只有我和宋词相知最契。那之前我们几乎天天形影不离,随便找个小酒馆喝酒聊天,谈诗论道,指天画地。那时我就知道宋词的心底一直有一个解不开的情结,一个英雄主义的情结。在诗坛上,在工作中,在女人的温存里,在朋友的酒肉里都无法得到宣泄和满足。他必须走否则他就无法超越现实完善自我心理平衡。所以对他的出行我毫不见怪,认为他非走不可而且要一个人“单练”才行。记得他曾试探地约我一起去,我开玩笑说,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只适合精神漫游……

    一年以后他一头散发,一身征尘地回到了牡丹江。朋友们高兴的一宿未睡,在他家和他的妻子一起等到天亮。见面的一瞬,稔熟的我们突然有点陌生和恍惚。但来不及长谈和深谈,因为随之我就离开故乡,一头扎进了商海。虽然其后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也见过多次面,但物是人非,已经没有当时的心境了。而我的心里一直想读到他关于那次旅行的诗文——未曾想一转眼竟是在约十年后的大连读到他远在南方美城珠海写就的这本旅行文集《走来走去》。

    这本文集,我终于没有失望。我看到了现实中和我以前无法看到的宋词。那必是宋词一生中情感、思想、体能和文字最闪耀、最透彻、最顶峰的一段,从此他将难望其背,成为他超越过去的一座里程碑,更是他超越未来的一条源源不息的形而上之河……”(节选自宋词《走来走去》序“极限”)

    “1986年那次深圳车祸和春城之行后,我从之前的诗歌活动和“超现实主义恋爱”中抽离出来,开始平心静气地写我的“体验诗”和“第三代诗评”。同时还和一同发起“体验诗”派的战友宋辞成为同事,臭味相投每天混在一起相互砥砺。写下了一批我个人比较满意的“体验诗”并和宋辞联手出了油印诗集《体验诗选》和铅印诗集《没有门的世界》。”(节选自本书《小城春秋、三教九流》

    “每天晚上,我和我太太都做好一桌饭菜,把宋词夫妇还有其他都是移民的楼上楼下邻居喊过来喝酒,一直喝到半夜,天天就过着这种流水席般的生活。节假日也是这帮近邻一块上到楼顶的平台上摆上长条桌,每家带二道拿手菜,全国八大菜系差不多都能凑齐。

    望着不远处的大海,把酒临风,举杯对月。兴致所来,我和老宋还会即席朗诵自己的原创诗歌,犹如散仙一般的日子啊一一迄今为止对我来讲最开心最平静的生活就是在珠海这段时光。”(节选自本书《小隐珠海、江湖无处不在》)

    杨川庆:《取暖》2013年4月24日

    作者:杨川庆(诗人,时任黑龙江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曾任黑龙江省绥化市纪委书记和政协**)

    “诗人朱凌波从北京来哈尔滨,诗人、生活报社社长包临轩在百年老店塔道斯西餐厅安排小聚。

    朱凌波、包临轩和我是在大学时代就开始联系的朋友,因诗结缘,三十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友谊。塔道斯西餐厅的氛围让人怀旧,老朋友相聚,欢快的笑声一直不断。在笑声中,我们与远方的友人通话,与在上海的苏历铭通话,与在北京的杨锦通话,与在珠海的宋词通话;在笑声中,我们聊起一些难忘的往事。我们还按照26年前一张合影的站序,在西餐厅的火炉前留影。当我们站到火炉前的时候,朱凌波说:靠火炉取暖,靠友情取暖。

    靠友情取暖,我说起自己在鸡西工作的时候,外出在牡丹江转车,朱凌波在火车站前小饭馆安排吃饭的情景,二十多年过去了,非常怀恋小饭馆的味道;靠友情取暖,我说起自己在鸡西工作的时候,来哈尔滨出差,包临轩在他工作的一所成人学校安排住宿,二十多年过去了,非常怀恋校园寝室的朴素温馨……

    朱凌波和包临轩为我们这次相聚写了诗。凌波写道:“在哈尔滨中央大街的寒风中/聆听俄罗斯高加索浓郁的音乐/背靠古老神秘的壁炉/挽着友情的臂膀取暖。”临轩写道:“诗的琴弦 抖落一身尘埃/今夜再度拨响/并且穿透餐厅高高的棚顶/掠过街上鳞次栉比的商业橱窗/在铜马车雕像/欲挣脱凝固的狂飙突进中/长鬃般狂野飞扬/冰封雪舞的沉沉暗夜/就这样/接通了远方。”

    人生中,我们会靠阳光、火炉、暖气、空调取暖,但也要靠友情取暖。”(节选自本书《冰城,东方小巴黎,谍战之城》)

    李占刚:我与占刚兄同在长春上大学,他是东北师大与郭力家同校,我就读于吉财小院。互有耳闻但未曾谋面。第一次结识是2006年前后他来人民大学读博士,经他同在日本留学的苏历铭引见,在人大院内的“水穿石”咖啡厅,之后这里就成了我们经常下军棋喝茶的据点。

    博士毕业后他就留在北京由历铭穿线与吉大赤子心诗社七君子之一的邹老板共同创业搞了一个诗歌出版平台任CEO。占刚兄一头卷发,风流倜傥,书生气十足。但却写得一手绵长叠密,意象重生的好诗及墨宝。在西法和中典之间游刃有余。李占刚期间他还认真操持了我们6位毕业于长春诗友:任白、刘晓峰、苏历铭、包临轩和我的电子诗刊《光年》。新冠前后和我一样创业失败返回上海定居

    北京诗歌节:“在2016年第二届“北京诗歌节”能见到五位老诗友我还是非常开心的:

    第一当然是芒克兄。我第一次去拜访他是1988年冬。同时受黑龙江《北方文学》诗歌编辑吕瑛之托给他带一笔稿费。我实在记不得因为那天喝多酒了、是否给了芒克兄。后来传出我私自截留了这笔钱的传言,搞得我百口莫辩,哭笑不得。但我清楚地记得、芒克兄请我和后来诗坛各气很冲也很臭的一位俞姓诗人及他的北大小女友,在动松小区他家楼下吃的涮羊肉,喝的二锅头。酒后回到芒克家,那个小丫趴在地板上一阵狂吐,还没大没小、不干不净地冲着老芒克一口一个你妈的你妈的。气得我忍不住上去踹了他一脚骂道:“你这个傻逼样、还写JB什么诗!”。但令我意外和感动的是芒克兄不但没动怒,还笑盈盈地掏出一百元大钞给那位女生,让她打个车、把那位俞诗人带回去……

    二是西川,我与他上次见面还是1985年的春季。那时他在《环球》杂志做编辑,儒雅而从容。中午去了一家西式快餐店,请我吃了一份西红柿炒蛋盖浇饭。感觉他的诗写得很形而上,大气不凡而洋味十足。不久、海子卧轨,他为海子做了很多身后事,令我敬佩。同时也名气大涨,被誉为知识分子写作的代表。再后来我看到他在一篇文章里批评几位诗人投身房地产行业,其中就有本人。如今的他已须发花白,诗歌风格也大变,诗会上用他沉厚宽广的男低音朗诵了一首节奏多变、朗朗上口的民谣式新作。赢得不少掌声。最近几年经常在综艺节目上如许知远的《十三邀》等看到他,还蛮亲切的……

    三是宋琳。我上次见他是1986年夏天,那时他还在华东师大读研究生,正和一位来自褔建的师妹谈恋爱。第二天我俩还和来上海《文学报》参加活动的北岛、舒婷和小说家马原等在植物园小聚了一次。之后舒婷师姐在《文学报》头版发了《不要玩熟他们手中的鸟》一文,点名批评了我和第三代诗人们。宋琳的诗我很欣赏,我在一篇诗评曾说他的诗充满了美哲学的意境。后来他去了法国多年,如今虽是满头华发,依然文质彬彬。

    四是翟永明。我与她神交已久但从未见过面。在我1986年写的《第三代诗概观》诗评中曾对她大为推崇,认为她是先锋女诗人的头牌。此次相见也算圆了当年的一份心意。

    五是默默。默默也是是西川点名批评从事房地产的其中一位诗人。在上海首次将海德格尔的“诗意的栖居”引入房地产广告领域,开了所谓文化地产的先河。他是上海地下诗歌界与孟浪、郁郁齐名的三剑客。尤其他自创的诗歌流派“撒娇”更是蜚名诗坛内外。我第一次和他见面不是在上海,而是他在香拉里拉开办的“撒娇诗院”。那次我带着女儿与诗友苏历铭去休假。真是相见恨晚,臭味相投。我记得客栈墙上有一幅诗句给我留下深刻而反讽的记忆:哪个好汉不是被逼上梁山的!(节选自本书《怪才董平的北欧归宿》

    成都诗友们:杨黎,蓝马,刘涛,小安,尚仲敏,万夏,李亚伟,何小竹。

    “这次成都之行最重要最开心的是见到了投笔从商之前结识和神交已久的第三代诗歌战友们。

    上世纪80年代。在诗歌界曾有一句很流行的比喻,就是四川尤其成都号称在全国诗人最多,随便在一个胡同口喊一声,就会闪现一串诗人;或一个花盆从楼上掉下,都会砸到一个诗人。

    杨黎:如被我在《第三代诗歌概论》中推举为先锋诗歌流派“非非主义”第一诗人的杨黎,以《冷风景》和《怪客》彪炳诗界。其实杨黎在1989年春,我还在小城花河做记者时就专程来看过我,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这哥们跟武侠小说大师古龙颇为神似。关于这次相会杨黎曾在他主笔的第三代人的写作与生活的《灿烂》一书有简单回顾。所以我们已经算老朋友了。因为杨黎后来也在北京呆了一段时间,那时我们经常见面喝酒聊天。后来他又发起了橡皮诗社和废话运动,是第三代诗人中几乎唯一一位仍然与90后、00后打成一片,一直引领潮流和话题的老不死的老顽童!

    那次还去拜访了非非理论家蓝马和他的太太诗人刘涛。同时去杨黎家还见到了他当时的太太第三代优秀女诗人小安护士。但未能如愿拜会莽汉诗人李亚伟和万夏等人,他俩当时都因为“敏感事件”身陷囹圄……后来我发现第三代诗人中在那个特殊年代经过牢狱之灾的诗友,还有张小波等,反而后来钱赚得更多。可能是对人性和现实的阴暗面和功利性看得更透更深,更能破釜沉舟和举重若轻吧。或许正应了周恩来年轻时曾经说过的类似一句话:成大事的男人必须都坐一次牢。

    之后见到亚伟和万夏时,他们都已经投身二渠道出版业。1995年亚伟来大连叁加书展,由同行的杨黎引见,一副很牛逼的样子。

    万夏:而之后的万夏己做的风生水起,据传靠《黑镜头》等书身家千万。2001年他投资让杨黎做《灿烂》,采访我之后,带我去办公室见了万夏,当时我曾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了一句话:“要是在咱哥俩都未进入商界前见面就更好了”,我俩相视一笑。他仍然长发飘飘令我颇感亲切,虽然我己于十年前初入商海第一天就挥刀剪去了一头长发,但那始终是我的隐痛和心结。记得在“1986中国现代诗群体大展”25周年纪念时发给《中国诗歌流派网》的贺电中我曾写过类似的一句话:愿以现在的一切一切去换取八十年代那一头自由的长发!(补记:2023年退休遁居蓝城后,经妻女同意俺终于又留起了八十年代的长发,虽己斑白!)

    不久他特请我到他的别墅家宴,喝了洋酒,他说他现在只习惯喝洋酒。饭后又开车领我去蓝色港湾濒湖的一家钢管舞酒吧(但却没有舞女跳舞)小坐,在返程的途中他不经意地问我现在干什么职业,我说做房地产培训。他则故作低调地自语:我现在就是为了生存干点事。

    最后一次见万夏是他请徐敬亚在北京丽都饭店的酒吧喝酒,现场还有当时任凤凰卫视副台长的刘春。之后就疏于联系了,圈内朋友传他己移居美国。我注意到他的微信也于2020年停更。最近一次看到他的消息是2023年北京诗友马高明去世的筹款祭奠群里……

    我与万夏最早通信应该是于1993年左右,当时他“脱笼”后和前妻潇潇编了一本烫金色(上下卷)在中国现代诗坛占据重要地位并颇具影响力的的《后朦胧诗选》,堪比之前《朦胧诗选》、《新诗潮诗选》和《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但聚焦第三代诗人。当时我和孟浪正在大连一起搞一行广告公司,他给我寄了200本代卖,虽然买不去少部分但我还是把全款结了,把余书捐赠给了东北财经大学书店。

    李亚伟:我与亚伟之后在北京还见过几次面,但都是他们二渠道兄弟的酒桌上,最后一次是在张小波在二毛的798“天下盐”设宴欢迎孟浪,我到迟了坐在亚伟的身边,他劝我喝酒,我推托说最近胃不舒服,他用一贯的莽汉口气、有点不屑不满地说:操,胃不舒服就不喝了?!我注意到那天他剃了光头,脸庞瘦削。记得之前他也是一头黑发。事后好象听杨黎说他得了什么重症。从此以后我看他就一直以这款光头示人了。

    最后一次见亚伟是应该2010年的成都,我去出差,仲敏传了一个酒局,记得有吉木朗格、何小竹等,他也到场了。最近一次联系是2015年左右,他想在成都郊区买房,默默让他找我动用业内关系帮助找开发商……

    尚仲敏:此次成都之行最后见的是当年大学生诗派的发起人和领袖,与我同时号称第三代双枪将(诗歌和评论)的尚仲敏。那时他还在电力学校做教师,杂乱宿舍中的他一副散淡而落魄的书生模样。

    仲敏,号称中国口语诗大手,80年代就写过惊艳一时的《卡尔.马克思》、《桥牌名将邓.小.平》。经商多年,一直再写,而且越来越炉火纯青,点石成金。

    2008年第二次见仲敏,他已经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从事通讯设备相关的业务,剃着泛青的寸头己经有些发福。到他的办公室,他正在与一帮美女打麻将,然后请我吃了著名的成都火锅,饭后还去唱了卡拉ok。因为当时在商界唱卡拉ok是必备的接待环节。(节自本书《休闲之都,诗歌之城、商业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