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银发少女之死

    “别怕，我不会杀你。”

    银发少女似乎是察觉到前方之风的惊恐，主动安慰道。

    不过，她这么说，反倒让前方之风更加激动了。

    天谴术式重复性判定，风前所未有的躁动起来。

    注意到这一幕，银发少女摇了摇头。

    不听话的孩子，就需要“爱的铁拳”啊。

    1904年，在埃及旅行时，亚雷斯塔以催眠刻意让已经怀有身孕的妻子进入出神状态，联接到了自称圣守护天使的高阶存在爱华斯。

    将爱华斯藉由妻子萝丝之口说出的话整理为书籍《法之书》。

    一旦《法之书》完成，十字教术式的时代也就会随之终结。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魔法师会比亚雷斯塔还要了解天使。

    也没有几个魔法师会比亚雷斯塔要了解十字教。

    别说前方之风，哪怕是右方之火来了，也不会是亚雷斯塔的对手。

    他太懂魔法了。

    因为魔法，他成为了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

    因为魔法，他变成了世界上最失败的人类。

    抬手，在前方之风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那疯癫的女人便立刻昏死过去，倒地不起。

    这时候，焦急的白井黑子突然出现。

    她提前接到了送姐姐大人前往医院的任务。

    不等带着警备机器人一起行动，她多次进行空间转移，迅速来到了指定地点。

    来到现场，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魔女装的银发少女，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地面上还昏迷着两个女孩。

    其中一人，正是她的姐姐大人——御坂美琴。

    “你……”

    白井黑子还想说些什么。

    但银发少女却没有给她说废话的机会。

    “放心，只是缺氧休克了而已，送去医院缓一会就好。”

    “至于这个女人，也一起送去医院，那里会有人接收她，等事情结束之前，你要一直守在第三位的身边，确保她不会因为意外死亡。”

    有她在这里，萝拉一定会选择动手。

    但是，在动手以前，萝拉会不会顺手收割掉几位超能力者的生命。

    亚雷斯塔并不清楚。

    想必，以他那注定失败的命运，过程一定会相当曲折。

    为了能够更加稳妥的走向那个共同的结局。

    亚雷斯塔决定让所有的超能力者都提前下线——即，自己削弱自己。

    这也是他常用的手法。

    既然不管要达成什么目的都会失败，那就只要在失败后把失败的结果也纳入计划内，对原计划进行调整，就一定会走向最终的结局。

    尽管这么做也会因此偏离计划绕远路，但总归他的目的达成了不是吗？

    这么一想，本体还真可怜啊……

    做的事全都失败，即使思考逆向又逆向依然会得到相反的结果。

    不论做什么，都会恶心到自己。

    这种生活，也就只有本体才能忍受下去吧。

    银发少女这么想着，她的身影也在逐渐变淡。

    白井黑子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您没事吧？”

    虽然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作为风纪委员，她还是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对陌生人的关心和问候。

    银发少女面带微笑。

    “快点走哦，要不然你们都死在这里的话，本体可是会很头痛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

    银发少女的身体消失不见。

    白井黑子表情茫然。

    这种消失的方式，怎么看也不像是空间能力者的空间转移，倒像是动漫当中正义之人好不容易打败了敌人，保护了主角以后生命力耗尽的样子……

    但是，那银发少女似乎又没有多少悲壮的英雄之感。

    而且刚刚消失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身为百合色狗的变态本能在提醒着白井同学。

    轰隆——

    那已经被超电磁炮一炮轰爆的饮料贩卖机，突然又炸了一次。

    可能是内部的备用电源？

    不过，这一道爆炸声却唤醒了迷茫状态的白井黑子。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姐姐大人，又看了看地上另一个奇装异服，像是不良少女般的女人。

    犹豫了一下。

    果断的选择抱起了御坂美琴。

    至于同样昏迷的前方之风？

    抱歉，警备机器人的怀抱更加宽敞，也更加有力，就交给它们来处理吧。

    白井同学认为学园都市研发的警备机器人，一定要比她这个普通的女子初中生要更懂得照顾人类！

    绝不是因为姐姐大人的柔弱身躯只有自己才能触碰！

    某百合色狗吸溜一口，把口水咽回去，抱紧御坂美琴一路狂奔。

    看她那副样子，与其说是想要将人送到医院，倒不如说是想要将其送到自己的床上……

    ——

    另一方，在原地等候了一段时间。

    却没能等来前方之风和左方之地传讯的右方之火，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多么愤怒。

    相反，他看起来似乎更加开心了。

    嘶——

    微弱的气流声响起。

    右方之火面色兴奋的看了过去。

    “你果然来了！”

    他就知道。

    自己拯救世界，需要消灭的反派，怎么可能只是一方通行这样的棋子。

    最起码，也得是地方的幕后掌权者吧。

    对吧，亚雷斯塔·克劳利！

    不过，当右方之火看清楚目标以后，表情微微一滞。

    他下意识问道：“你怎么是个女人？”

    毁灭世界的大BOSS，科学阵营的领袖，不应该是那种看似文质彬彬，戴着眼镜，像个温和的教授一般。

    实则一摘下眼镜，就会暴露出冷酷又极具野心的大BOSS风范吗？

    右方之火都已经想好对面那大反派出场时候的优雅台词了。

    但是，这怎么是个……银发碧眼的萝莉？！

    他是不是突然串台转生到隔壁的异世界后宫番了？

    右方之火愣在原地。

    看样子，亚雷斯塔这个预想当中的大反派，真身其实是个女性这件事，让右方之火这个想要拯救世界的“英雄”一下子萎靡了不少。

    银发少女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怎么，你想跟我来一发吗？”

    开口就是颜色。

    右方之火瞳孔地震。

    这……不对吧？

    他是不是真的走错片场了？

    可是，一方通行还搁一边躺着呢，各种各样的军事武器的残骸也到处都是。

    这里确实是前线战场没错啊……

    “不想吗？还是说，你觉得在这里做不好？”

    “没事，我们可以先去找个地方交流一番，等做完了以后再打一架也来得……”

    话没说完。

    轰——！！！

    巨大的光之手按在地上，那银发少女所处的位置瞬间坍塌、瓦解。

    “你是在愚弄我吗？！”

    右方之火怒道。

    他要的是反派！

    是能够毁灭世界的反派！

    是能够让他打败以后，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的大反派！

    而不是一个喜欢说黄段子的雌小鬼！

    “第三只手”的伟力发动。

    刚刚还消失不见的银发少女，瞬间被第三只手从莫名的相位当中拉出来，握在掌心。

    银发少女有些惊讶。

    “呀，被发现了啊。”

    “说，真正的亚雷斯塔在哪？”

    右方之火脸色狰狞。

    一方面，是气的，他觉得亚雷斯塔推出这个银发少女，只是故意来恶心他的，本人并没有到场。

    但更多的，是因为他在试图控制住第三只手——别直接把眼前的银发少女给捏死了。

    “我就是亚雷斯塔·克劳利。”

    即使被第三只手握住，银发少女依旧看不出什么紧张的情绪，脸上的笑容始终保持不变。

    但这个答案，显然没有得到右方之火的认可。

    “不说是吗？”

    咔擦——

    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

    银发少女被第三只手捏断了双臂的骨骼。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喊疼。

    而是注视着恼怒的右方之火，依旧是面带微笑，像是提醒他加大力度一般。

    “我就是亚雷斯塔·克劳利。”

    刺啦——

    鲜血溅射，银发少女的身体拦腰而断。

    她的眼神迅速变得昏暗起来，呼吸也逐渐停了下来。

    但是，依旧没有任何惨叫声。

    哪怕是在死亡的最后一秒，银发少女都在感受着这副身躯带来的新奇体验。

    没有反抗？

    被滚烫的鲜血溅了一脸的右方之火神情难看。

    他低下头。

    大量的血液从银发少女的残躯喷涌而出，汇聚到他的脚下，似乎在诉说着无法原谅的罪责。

    他沉默了一会。

    “萝拉主教。”

    “有什么事吗，拯救世界的右方之火先生？”

    那金发的圣女面带笑容，从隐匿的位置走了出来。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都目睹在心中。

    可惜，右方之火的计划还是失败了。

    只靠神之右席的两位成员，压根不可能逼出藏匿在学园都市之中的亚雷斯塔。

    说不定，现在那两位“天使”，已经进了学园都市当中实验室的手术台了吧……

    想到那所谓的天使术式，萝拉的眼底闪过几丝嘲讽之色。

    区区人类，也敢妄图掌握天使之力。

    萝拉的真身，科隆尊是唯一具有肉身灵媒的恶魔。

    同时，科隆尊也是第十重天的天使。

    它的本质是扩散分解，因此坚信世间一切终将死亡归入自然循环，对世上一切没有遵循自然循环分解的事物都怀有敌意，执着于将其破坏。

    阻止世间法则的结合，带来混乱和破坏，通过制造「结痂」让天敌之间冲突，从而互相摧毁。

    这是科隆尊的职责，也是科隆尊的本能。

    像罗马正教这样，天使与人类的结合，无疑触犯到了科隆尊的禁忌。

    要不是它还有契约在身。

    恐怕，神之右席将会是它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你有办法找到真正的亚雷斯塔吗？”

    右方之火还是不相信眼前的银发少女，就是亚雷斯塔。

    同样的，对面的圣女也不相信——她的契约还没有解除。

    眼前这个银发少女，虽然跟亚雷斯塔有一定关系，但绝对不是他本人。

    也就是说，亚雷斯塔，还活着。

    这个家伙，又像当年那样——推出自己的女儿，以孩子的死亡，换取魔道的前进吗？

    萝拉的笑容愈发明朗。

    但内心的恶意，却深厚的宛若恶魔所居住的深渊一般。

    杀死他！

    杀死亚雷斯塔！

    只要杀了亚雷斯塔，它就能够彻底解脱！

    浓厚的杀意几乎让科隆尊按耐不住自己的本性。

    但好在，“萝拉”这个身份，却在时刻提醒着科隆尊。

    自己，还需要再忍耐一段时间。

    “虽然我也很想说自己有办法，但可惜的是，并没有。”

    萝拉摇头。

    科隆尊都不知道如何逼出亚雷斯塔，那么只是英国清教的主教萝拉，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女而已。

    听到这话，右方之火也只是哦了一声。

    没再多说什么。

    似乎，刚才就真的只是顺嘴问一下。

    他抬起头，幽幽的看向学园都市的方向。

    “既然他不愿意出来的话，我就去主动找……”

    话还没说完。

    地面上的鲜血亮起微光。

    萝拉和右方之火表情微变。

    亚雷斯塔的后手？！

    “以古老血脉为引，荆棘冠冕刻入黎明。

    石坛上悬垂的星光啊，

    请见证这未诞的灰烬。”

    这是……亚雷斯塔的声音？

    不是银发少女，而是亚雷斯塔本体的声音。

    “刀刃悬停于第七次呼吸，公羊角自月光子宫娩出。

    父与子的泪滴熔成银币，

    在献祭天秤折射双重命途。”

    这是……神话仪式？！

    魔法仪式，可以视作一种表演，最初的魔法师们会把神殿或者祭坛当做舞台。

    而经过漫长的时间，魔法有了充足的发展以后，只要使用偶像理论，并且有人表演出了神话之中的场景，那么他就能使用类似于神话之中的力量。

    每一种魔法仪式，都能够让魔法师们发挥出远超自身实力的力量。

    甚至，有的仪式，足以将天界的天使强行拉入人间。

    “用第三只手打断他！”

    萝拉匆忙唤醒还有些发愣的右方之火。

    她神情焦急。

    完全没了刚才深谋远虑的沉稳模样。

    身为天使的一员，它怎么可能不清楚十字教的神话和仪式。

    也正因为清楚，萝拉才会无比着急。

    这，一切都是亚雷斯塔的算计！

    它就不该跟着右方之火来的！

    但是，来不及了。

    这时候想要调用第三只手，已经太迟太迟了。

    因为，那莫名的咏唱声，已经来到了最后的誓约。

    “燔祭之火已成永燃冠冕，血与盐的契约浸透地脉。

    那未落下的刀刃啊，

    化作缠绕星轨的麦穗环！”

    “此祭，为燔祭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