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楚轩与楚轩

    夜幕低垂，星光微弱，风也似乎被屏蔽了呼吸。

    楚轩是孤独的。

    自他父亲死了之后，他就不会抱有天真的妄想，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能理解自己。

    他站在山巅之上，俯瞰着凡俗的智慧，掌控、破解、超越、摧毁，所做的一切，何尝不是对自己存在的否定。

    他从来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而已。

    而工具并不需要被认同和理解，也不需要同伴。

    现在，另一个1：1完全复制的工具出现了。

    这让他有了些许期许。

    一阵微风轻轻吹动了挂在棋盘边的深色缎带。

    “你来了啊。”

    “我来了。”

    简单的对话，然后继续陷入了沉静。

    楚轩正在端坐在一方小茶几前，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一模一样的冷漠神情，一模一样的平凡面容，一模一样架在鼻梁上非常普通的平光眼镜。

    这是他的复制体。

    这是另一个楚轩，另一个工具。

    “坐吧。”楚轩对着那个与他一样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而寡淡。

    复制体楚轩却俯视着楚轩，高高在上。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张棋盘，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没有观众，没有裁判.

    没有防具，没有陷阱。

    就是如此简单，仿佛梦回千百年之前，古代的棋圣们对弈，一局定生死。

    压抑，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微弱雷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最终，复制体先开口了。

    “你们掌握了我们一切情报，提前谋算了一座城市的布局。”

    “核弹，保护伞，红后。”

    “但我想告诉你，不管你们用了何种方式取得这一切优势。”

    “一切注定是徒劳无功。”

    “中州队赢不了恶魔队。”

    “我们的思考逻辑是一样的，你也明白，如果没有胜机，我是不会开启这场团战。”楚轩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没有丝毫愤怒情绪。

    “三成。”复制体像是一座难以看见顶峰的冰山，语言像是从冰山上吹落的寒风。

    “甚至更少。”

    楚轩不语，似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拖延时间也没有任何意义。你们胜率最高的战术是直接杀掉新人，与我们硬桥硬马来一场大团战。”复制体楚轩冷漠地说道。

    “如果你们采取这样的战术，即使我们有着高等级战力上的优势，也无法完全阻止你们对普通队员的杀戮。”

    “最后有三成可能凭借计分优势，取得一个不胜不负的结局。”

    “但你们却没有使用最有效战术，反而采取了田忌赛马这等落入俗套的方法，这是为什么？”

    “怎么样才算赢，怎么样才算输。”楚轩指着眼前的棋盘，表情如同一片湖水，平静而无波澜，甚至无法察觉起最初的波动。

    “三岁时候，为了锻炼脑力，父亲教会了我围棋，但只过了一个月，连国内最杰出的棋圣也不是我的对手。”

    “后来我研究出了围棋AI，来与我对弈。我察觉，人类，是不可能战胜机器的。”

    “AI和人类下棋不同，没有所谓的定式、定理和棋谱，围棋在AI眼里，只是一种追求胜率的枯燥游戏。”

    诡异、反常识、违背棋理。

    在看上去绝不应该脱先的地方脱先。

    在看上去绝不能弃子的地方弃子。

    以及在虚无缥缈的中腹落子。

    还有一些经典的俗手、恶手，在AI这里好像都成为了合理的妙手。

    这，和自己又是何等相似。

    “虽然围棋无法穷尽，但终究只是比拼算力的游戏。”复制体楚轩端坐了下来，拿起一颗黑棋放在眼前。

    “这种游戏，对于我们而言，还是太过单调了。”

    “况且，我们的胜负不在棋盘内，而在棋盘外。”

    复制体楚轩的意思很明确，无论楚轩想用什么办法把他拖在这里，恶魔队的大势无法逆转，无非是付出多少代价团灭中州而已。

    况且，他并不在意除了郑吒之外其他人的生死。

    “是吗？”楚轩嘴角微微翘起，似是在自嘲。

    你看吧，从没有人能理解你。

    每个人都把你当成是超脑的怪物或者机械的元件。

    哪怕另一个自己，也无法理解你。

    楚轩再次缓缓地摇了摇头，用一种无声的否定，似是要将某些念头摒弃在外：“我们之间的胜负，将会在棋盘上决出。”

    复制体无法理解他的坚持，并同时分析他坚持的可能性，最终点了点头：“也好。”

    “你没有打开基因锁四阶，大脑算力与我相比，大概有5倍以上的差距。”

    “那么，你需要让几子呢。”复体楚轩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理所当然地问道。

    然后开始动手摆子。

    啪。

    啪。

    再啪一下。

    他摆上了三个子。

    “让你三子。”复制体楚轩不余温度地说。

    不是嘲讽，不是蔑视，不是自傲，这只是基于两方实力，最理性的判断。

    楚轩没有被羞辱的羞恼，依旧是一脸平静。

    他明白复制体的意思，恶魔队可以让出汤姆、艾米亚和他自己三颗子，但也必然能战胜中州。

    “原来如此，看样子，我们还真是被小看了。”楚轩似明月高悬，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身上蓝色电芒闪烁，三颗黑子被打成粉末。

    “无需让子，开始吧。”他回绝了复制体的好意，淡淡地道。

    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让复制体楚轩执黑先行。

    围棋中执黑先行是需要贴目的，这是一种平衡先手优势的手段。

    当然，他们此刻下的围棋无需贴目，计算的也不是棋盘上的活子数量，而是横布在整个浣熊市的巨大棋局。

    复制体楚轩眉梢轻轻跳动，然后收拢。

    他的本体理应没有任何胜算。

    但为何还敢于让他先行落子。

    尽管大脑中在不停计算分析破解，复制体楚轩落子却没有丝毫犹豫。

    仿佛已经被思考了千万遍一样。

    啪塔，一声清脆的响声。

    落子，天元。

    随着啪塔声入耳，伴之而来的是窗外接连响起的爆炸声以及保护伞武装人员的惨叫声。

    “既然开战，你就没有机会了。”复制体如是说道。

    乌云开始加速流动，战争开始了，恶魔队开始进攻保护伞基地。

    楚轩和中州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我不这么认为。”无数念头在心头翻涌，但终究化为了一式。

    三三，星位。

    那一瞬间。

    深海般的巨大压力，正从遥远的地方喷薄而出，铺天盖地涌向这个纷乱的房间，天上的星月被遮蔽。

    安静。

    压抑。

    滞重。

    时间的概念在这张棋盘上消失，冰一样的魔力冻结了一切能够流动的东西。

    晕眩的感觉蔓袭上来，窗外的夜空仿佛变成了梵高的《星空》，魔性地旋转着。

    还有阵阵耳鸣声，隐约能够听到火箭弹轰鸣的声音，直升飞机桨叶划破空气的声音也仿佛就在耳边。

    意识逐渐下沉，沉入一片虚无的海洋中.

    一滴汗珠从下颚坠下，落在棋盘之上。

    楚轩睁开了眼睛，汗水不停顺着发丝落下，但他无心再去管其他，而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棋盘。

    不知不觉，已经落了十七手，他手持白子却迟迟不能落子。

    他犹豫了，才下到了十七手，他就已经犹豫了。

    应该选择边星尖冲，还是长实坚虚镇。

    “不该如此。”他如是说道。

    在他的思算中，好几块齿轮都被细小的沙石卡住，发出无法运作的噪音。

    算力被彻彻底底的压制了。

    “这就是你的能力是命运吗。”楚轩抬起头，目光似乎要穿透复制体的内心。

    复制体没有回答，攻势继续如同潮水般水银泻地。

    无懈可击。

    夜风燎原在浣熊市上空，强大的风压伴随着怎么也无法化开血腥气味推了过来，像是有个暴风瞳在高处咆哮。

    外围的战斗声更加激烈，似是已经进入了近身缠斗的僵持阶段。

    但这只是一处战场，剩下的战场如何了。

    不得而知。

    形势是否有按照预想中发展。

    同样不得而知。

    一切的压力，都来自于对面那个他，用最自然最简单最质朴的战术，不断压缩自己的空间。

    这就是，和另一个自己较量的感觉吗。

    楚轩突然很想笑，那种从心底即将蓬勃而出的愉悦和兴奋的大笑。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那是上一个世界，至高天灌注下，心魔觉醒的征兆。

    心象世界中，楚轩站在那扇进化大门之前。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不断响起，整扇大门漱漱作响、震颤不已，似乎马上就要碎裂。

    不过，敲动大门的不是站在门前的楚轩。

    而是，来自于门内。

    他的心魔，在敲门。

    ——

    五分钟前。

    恶魔队的队员终于紧赶慢赶来到了保护伞公司大楼外。

    这次可以算是他们除了和天神团战之外，最近几次恐怖片进入后最狼狈的一次。

    因为绿魔滑板数量有限，一块给了郑吒，一块给了弗朗索斯让他跟着郑吒，另一块给了楚轩。

    剩下几人也没办法同乘一块，怕太重速度太慢被中州队给从天上打下来。

    本想这个世界是现代社会，找汽车代步总没问题吧，但没想到核爆产生的EMP，直接导致小半个城市汽车全损。

    最后还是汤姆艰难分出精力扫描，恶魔队才在一个地下室偷了一辆还完好的校车，慢悠悠朝着位于市中心的保护伞公司总部开过去。

    这一路上，丧尸也开始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虽然汤姆咬着牙用小范围的精神力扫描，尽力规避丧尸群。

    但天上有着卫星，地上有着红后，恶魔队又不能高速飞行，根本没有办躲开天上地下密密麻麻的监控。

    而且，在保护伞的控制引导下，无数丧尸以及丧尸犬、舔食者等BOW一直追着他们咬。

    虽然恶魔队的实力强大，根本无惧这等尸潮，但还是被这种打不完、黏答答的“苍蝇流”搞得心火大冒。

    等到他们从各栋大楼和地下通道里穿梭，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突破尸潮摆脱了保护伞的监视，才挂上了伪装，来到了米申街与贝尔菲特街交叉口。

    当他们登上了一栋高楼查看前方地形，一个个都被眼前的场面所震惊。

    “喂，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中州队不会把半个海军陆战队拉来了吗？”

    “我看可不止，保护伞的所有存货BOW都在这里了，真是够恶劣的。”

    位于浣熊市中心的保护伞总部，因为遭受了袭击以及经历了一场地震，原本豪华的大楼已经半塌成了一片废墟，再加上尸潮涌动的场面，简直比末日还末日。

    但就在那片街道上，足有上千名武装士兵正在安营扎寨，布设战壕建立防线。

    十个以上的追踪者、数十只大型舔食者以及一百多只小型舔食者在四处巡逻。

    当然，还有那一眼望不到头的丧尸海在外面挤来挤去。

    不过恶魔队的六名队员看着庞然大军，忌惮者有之，头疼者有之，但没有畏惧和退缩。

    一丝也没有，他们似乎见惯了如此场面。

    “他们的人太多了!”

    汤姆闭上眼睛用精神力扫描感知了一下说道。

    他现在还在和中州队的精神力者进行拉锯，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都似乎有些力竭了。

    而为了压制他/她，汤姆精神力扫描范围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艾米亚比他好一点，但两人加起来也最多覆盖五分之一个浣熊市。

    而且对面的保护伞大楼，被中州队的精神力者屏蔽着，导致他们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情况。

    “单单在我的感知范围内足足有一千两人，坦克，装甲车，武装直升机！摩托车步兵！到处都是他们的人！”

    恶魔队更加头疼了，东南亚人德猜双手合十，喃喃地对着天空祷告着：“主神啊，你已经把生化危机中所有的势都给了中州队。”

    “私人武装、生化怪物，甚至连核弹都给了，我已经想不到在这个世界还能获取什么优势了。”

    “主神，你太偏爱这支队伍了。”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最后难免带着深深的怨气。

    新人弗罗多眉头微微紧锁，满脸的疑惑之色：“我听说楚轩是十七支队伍里的最顶级智者，之前就靠他的谋算才能在和天神队的团战中幸运逃生。”

    “可是这次和中州的团战，怎么全是劣势啊？”

    “真是够奇怪的，听说他的本体也在中州队，难不成盗版打不过正版？”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并不明显，但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在说话，全部眼神不善地盯着弗罗多。

    因为恶魔队，全是复制体，理论上都是弗罗多口中的盗版货。

    “嘘！”汤姆瞳孔瞬间放大，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立刻警告道：“你想被楚轩听到吗！”

    “弗罗多，恶魔队虽然不是以前那样是赤裸裸的养殖模式，但仍然遵循丛林法则，弱者仍没有生存的权利！”

    “要想活下去，就起码要尊重两个人，一个是队长！”

    “另一个，就是楚轩！”

    听到楚轩的大名，其他几个恶魔队员收回了恶狠狠的眼神，反而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楚轩可不是什么大度量的人。

    只有还不清楚楚轩是何等恐怖存在的弗罗多，此刻还没意识到等待自己会是何等绝望的未来。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对着其他人的严肃脸色嗤之以鼻：“他看上去也没有特别厉害，你们为什么这么畏惧他”

    “区区楚轩而已。”

    区区楚轩

    简直无知者无畏！

    从小“精中”的汤姆嘴唇干涩，脑海里顿时跳出这么一句中华俗语，刚想开口教训教训这个没有眼力劲的新人，只听——

    彭——

    一声剧烈的枪声响起。

    诺查德匍匐在角落里，端着他的宝贝高斯狙击枪，已经朝着保护伞公司的阵地开始倾斜火力。

    高斯狙击弹的威力是如此强大，巨大的动能往往一枪就能将一辆坦克的炮台掀开。

    紧接着这辆坦克就化为了一团巨大的火球，连带着它附近的几个保护伞公司士兵也被高温的火焰吞噬，瞬间化为灰烬。

    “诺查德，你干什么！”汤姆胸口一堵，气血上脑，眼中愠色渐浓。

    一个个的，就知道自作主张！

    作为极少数从莱因哈特时代生存下来的资深者，好不容易以白人身份得到了郑吒的重用。

    那是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郑吒的不凡，成为第一个天使投资者。

    可恶魔队这些人一个个自视甚高，没几个把他这个两朝老人的话当一回事。

    “汤姆，楚轩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杀光这些家伙。”诺查德毫不在意汤姆的怒火，十分娴熟地换了一颗高爆弹。

    “而不是在这里开趴体，你们再这样废话，队长他们都要把中州队的人杀完了。”

    诺查德最后说了一句，就继续开展狙击，一人一枪就将保护伞公司的阵地搅得一团乱麻。

    但这一攻击，也把恶魔队的位置彻底暴露了。

    一时间，阵地上警报广播拉响，数道探照灯往恶魔队的方向打来，整个保护伞总部附近都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十几架武装直升机紧急调整方向，朝着恶魔队飞了过来。

    与此同时，数十发火箭炮呼啸着划破天空，携带着恐怖的声势向恶魔队所在的大楼飞射而来，其所携带的动能堪称恐怖。

    “诺查德！”汤姆大叫一声，连忙把每一枚火箭弹都共享在了狙击手的脑海里。

    而诺查德也没有辜负信任，这个男人双目一片茫然，短时间内连开数十枪，直接把火箭弹一一点爆。

    所有攻向大楼的导弹，炮弹都被子弹击中，还没到近前就在空中化为一团火焰。

    铭煙薇也没有冷眼旁观，她背后扇动光团翅膀，手中一把像是丘比特小爱神的爱之弓一样，甚至连那弯曲的弓身也是由心型构成。

    一根根细小的银色光矢从弓弦上不断射出，这些看上去像是玩具一样的箭矢，威力却奇大无比。

    箭矢直接穿过一架直升飞机，将其打爆，化为一团火焰从空中落下，摔在地上发出了更大的爆炸。

    “等下，后面也有！”艾米亚大声喊着。

    因为两人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和詹岚的精神拉锯之中，精神力扫描范围小了很多，直到现在才发现迂回过来的另一支军队。

    德猜一脸凝重地向后面看去。

    此时，恶魔队所在大楼后方不足三公里处，螺旋桨的轰鸣声几乎连成一片。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坦克和装甲车正排列紧紧的已经朝着他们开过来。

    “t m mày（问候家人），主神！”德猜再也忍不住，直接用家乡的土话破口大骂起来。

    阿尔伯特·威斯克，保护伞公司创始人奥兹威尔·E·斯宾塞的威斯克计划的第十三号实验观察对象，生化危机系列著名反派，前STARS小队队长，游戏中克里斯和艾达王以及电影中爱丽丝的老上司。

    以及，保护伞的内鬼之王。

    自从那个神奇的男人，像是奥林匹斯的神明一般环绕着雷霆从天而降，三个像是传说中的泰坦巨人从他身后走出。

    并且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攻占了保护伞总部之后，威斯克就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作为始祖病毒的素体，以及保护伞著名研究员，他清楚的知道生化病毒的极限在哪。

    那根本不是T或者G病毒能做到的，用在那三个巨人的生化和武器技术，都是他所不能想象的。

    人类无法掌控雷电，人类也没有那种铠甲及武器技术。

    他本想重整旗鼓，利用数量优势慢慢磨死对方，没想到董事会突然下达了命令，要求自己等人全权听从那个男人的指挥。

    威斯克当时都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董事会发现了，要对他卸磨杀驴了。

    但随后，一直驻扎在城外的保护伞欧洲分部全军出动，十分快速地过来接管了指挥权。

    他以为是自己的求援信起作用了，没想到人家是来向新董事长效忠的。

    莱恩斯最短时间内带着两个团的兵力赶到了保护伞总部，其中不乏有追踪者和巨大化舔食者这样的怪物，莫名其妙说接到董事会命令要对付一群“恶魔”。

    他以为莱恩斯被骗了，直到他也收到了那份作战计划。

    再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什么恶魔，需要数十辆坦克战车，十数架武装直升飞机，三门多管火箭炮，以及数百个BOW，以及一千多名武装人员去围攻。

    而且，更多的兵团还在不断往浣熊市调集过来。

    这种军事行动的规模，足以颠覆一个非洲或者南亚国家。

    但，威斯克此刻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

    那群长得和人类一模一样的东西，绝对不是人类。

    “天呐！那，那可是M1A2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正面是贫铀复合装甲，抗破甲的能力达到1200mm。”

    “这样的武器，竟然.竟然被.”

    看着屏幕中发生的一切，几个指挥联络员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弓箭的初速达到900m/s，穿透能力至少相当于主战坦克的穿甲弹，同时还能伴随接近600公斤高爆黑索金的威力。”一个技术员颤抖着报告道。

    视频中那个年轻美丽的东方女性，居然用一把玩具小弓点爆了好几架坦克和直升飞机，即使射到人堆里，也能瞬间产生能量爆炸杀死十数个人。

    比起他们挡住坦克炮弹和火箭炮，这个场面更加具有视觉冲击力。

    “不要靠近他的周围，那里有问题！再来一轮齐射！我就不信这些家伙还能挡住几次！”

    莱恩斯咬着牙说道，这些恶魔实在太过恐怖，要不是全家老小被人胁迫着，他早就打算撤走了。

    “嗖！嗖！嗖！嗖！”数十发火箭弹和坦克穿甲弹再次齐齐发射。

    突然，那些高速炮弹停在了空中，静滞了一秒钟，然后像下雨一样便从天空中落下，扎入丧尸群中，出猛烈的爆炸。

    “再来！再来！”

    莱恩斯仿佛输红了眼的赌徒，对着所有人吼道。

    于是，又是一轮齐射，但却还是被无形的力量挡了下来。

    “见鬼！！！”

    虽然保护伞能在世界范围内呼风唤雨，但现在整个保护伞打包在一起都不是恶魔队的对手。

    毕竟他们还没有像元祖无限中那么夸张批量生产郑吒复制体的技术。

    “我不行了。”连续使用念动力抵挡了好几波火炮攻击的汤姆脸色十分苍白，脱力地坐在地上。

    他一边得维持对中州队精神力者的压制，一边还得用精神力扫描及心灵链接共享战场情况，再加上用不是很熟练的念动力挡导弹和炮弹，已经头疼欲裂，精神力有些枯竭了。

    要不是使用了精神力发散金属片，都快要撑不住了。

    他此刻有些后悔，单纯强化双B级念动力却忽视了基础精神力数值的提升，导致自己居然没办法快速拿下中州队的精神力者，被迫拖入了持久战。

    然后现在又要拖着其他人一起扛住保护伞武装力量的进攻，心分二用导致他哪边都无法做到极致。

    不然以他的精神力控制，足以废掉大半数没有脑子的BOW。

    “不能继续这样。”诺查德继续冷静地点射，大声道：“没有队长在，我们耗不过他们。”

    “我们的弹药有限，但敌人却是没什么价值的普通士兵和生化怪物，而且我们还要留下弹药以应对中州队的攻击！”

    为了攻击那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军阵，诺查德几乎是在以他的极限度进行着射击，弹药储备很快接近最低值。

    “那你为什么说也不说一声就开枪啊！”汤姆气得要死，甚至连呼吸都不顺畅。

    “吼什么！”德猜扭了扭脖子，自信一笑。

    “汤姆，你每次都是靠着队长，那我们还有什么价值。”

    “这次看我的，你们支援我。”

    德猜是东南亚人，人高马大，大约一米八几的身材。

    一头棕色的头发，皮肤是又黄又黑，浑身肌肉仿佛钢铁一般块块相连。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些布条，开始包裹住了自己的拳头起来，整个人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狠劲。

    他露出了森然的牙齿，决然地从高空中纵身一跃而下。

    那身影如流星般坠落，眨眼间便狠狠砸落在地上，“轰”的一声巨响，溅起一地尘土飞扬。

    甫一落地，他便像一只灵活的猎豹一样窜了出去，快速朝着阵地行进。

    炮弹在他身边不断爆炸，火光冲天，热浪滚滚袭来，但德猜却毫不在意，反而发出极为兴奋的怪吼声。

    “他疯了吧.”汤姆眼皮直抽抽，感觉心脏快要被一个个猪队友堵地停止跳动。

    “他只是才进入三场的新人，就敢像队长那么战斗？”

    “掩护他吧。”诺查德继续压制着保护伞的火炮。

    现在他和铭煙薇两人基本上一前一后扫清了保护伞公司所有的空中力量，也把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多管火箭炮给打没了。

    德猜速度很快，但行进路线却异常诡异，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他一直都处在解开基因锁状态中。

    在这样的状态里，个人的感觉简直是灵敏到了极限，任何攻击前都会被他轻易感觉到。

    他并不愚蠢，保护伞的武装力量此时已经有些接近强弩之末，他们是人类，不是没有恐惧的生化怪物和机器人。

    若不是他们的指挥所设在地下，恶魔的远距离精确打击只要重创了他们的指挥层，剩下这些佣兵会立刻溃散。

    而且面对恶魔队如此强大的反击，也有不少佣兵开始逃跑，保护伞毕竟不是正规军，也没有督战队，整体战线开始不断退后。

    甚至不少武装人员开着坦克和战车就撤离了，只有一些没有脑子BOW还在坚守岗位。

    毕竟大家都是赚钱的，一个月几千块，玩什么命啊。

    德猜正是发现了保护伞BOW和雇佣兵的脱节，所以决定自己杀进去，干掉保护伞的高层。

    只要能夺走红后的掌控权，就能彻底把中州队伍的底牌给掀掉。

    胜利，就会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