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失控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罗塞尔看向身旁同样出现的克莱恩和奥黛丽：“你们两个总能碰到一起，但是好像没有跟我在最后一层前碰上过。”

    祂笑着调侃：“难道你们每天晚上都是一起加入模拟宇宙的吗？”

    奥黛丽假装没听懂，微笑回答：“或许是因为跟大帝您一同冒险就起不到历练的作用了吧。毕竟只要有您在身边，一切都会变的简单起来呢。”

    罗塞尔想到眼前的“正义小姐”是相对保守的鲁恩人，也没有再开什么不合时宜的玩笑，而是跟着奥黛丽转移了话题。

    “自然，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罗塞尔。”罗塞尔自得的挑眉。“正好碰上了，要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克莱恩这时想到了自己的魔药，于是便趁着这个机会发问：“大帝，您觉得一种叫「回想艺术家」的魔药应该怎样扮演？”

    “那种就叫命途魔药的东西吗？我是没什么了解的。但如果字面理解的话你或许可以去开个电影院。”

    这个时代是有留影机的，当然也是罗塞尔发明的。但出于技术的限制，人们通常更愿意看话剧。

    克莱恩若有所思的点头：“感谢。”

    “不用客气。”罗塞尔笑眯眯的点头。

    忽然罗塞尔冷不丁的开口。

    “世界啊，你过来一下。”说着，祂也不管克莱恩跟不跟上来，直接转头朝着匹诺康尼街道上一个无人的巷口走去。

    克莱恩不解的皱了一下眉，不明白罗塞尔想说什么。但他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奥黛丽好奇的待在原地，等待两人交谈。

    克莱恩扶了一下金丝眼镜，跟着罗塞尔走进巷口。也没见罗塞尔做了什么，克莱恩一瞬间忽然感觉巷子的内外被隔绝了开来。

    “大帝……”克莱恩尝试开口。

    “你的真名是什么？”罗塞尔打断克莱恩的话，直截了当的问。

    “额……这不好吧？”克莱恩有些犹豫。

    “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罗塞尔轻笑一声，“或者说，我如果要对你做什么，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吗？”

    克莱恩想了下，感觉确实很有道理，便回答：“克莱恩，克莱恩·莫雷蒂。”

    他没有说一个假名，因为这对一位真神没有意义，他相信罗塞尔能判断真假。他也没有说夏洛特和格尔曼，这些都是罗塞尔没有带来这个时代的东西，很容易暴露。

    但罗塞尔却是摇头：“不，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你的真名。”

    罗塞尔单手扶在胸口：“比如我，黄涛。”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总感觉这个“世界先生”的思维方式意外的跟他合得来，对于一些事情的判断也与这个时代常有的思想存在差异。

    不需要进一步的证实，也不需要完整的证据。对于一位知识皇帝来说，祂的直觉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克莱恩呆愣住了。

    罗塞尔没有催促，只是等待。

    经过了一翻激烈的思想斗争，克莱恩终于选择摊牌。

    因为对方都贴脸了，隐瞒也已经没有用了。

    “周明瑞。”他简单的回答。

    “居然还是老乡吗？”罗塞尔笑得更开心了。

    克莱恩这才注意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在罗塞尔身上感受到“真诚”的情绪。

    “本来打算问问你是哪里人的，看需不需要做地域歧视。但想了想，又没这个必要了。”

    “我们都是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没有了故乡的可怜虫。相互帮助才是应该做的。”

    身为知识皇帝的罗塞尔一举一动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周围人的认知。更不用说克莱恩还是对情绪极为敏感的回想艺术家了。

    罗塞尔的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克莱恩对故乡的思绪，让他的神色也不经暗淡了几分。

    “你知道末日的真相了吗？”罗塞尔问。

    克莱恩轻轻颔首：“赛尔瑞斯跟我讲了一些，虽然不是很详细。”

    “的确。”罗塞尔表示理解，“以你现在的层次不能知道的太多。”

    “那么，你知道穿越的真相了吗？”罗塞尔又问。

    “不知道，”克莱恩摇头，随即露出微笑，“大帝你是要告诉我穿越的真相吗？”

    穿越……

    罗塞尔闻言，自嘲一笑道：“我当初也跟你一样被蒙在鼓里。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直到前往月亮之上，从高处看见了这个星球的真实模样，才敢最终确认。”

    克莱恩一瞬间有了不要好的想法，连想到了罗塞尔刚才的说法是：“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没有了故乡的可怜虫”。

    他本来还以为这只是一种比喻，就像“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一样。

    克莱恩的心脏急速收缩了一下，又扩张开来。

    噗通！噗通！

    克莱恩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脑海内骤然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关于当前世界的常识。

    “一年有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

    “每天二十四个小时，每小时六十分钟，每分钟六十秒”

    “天空中有且只有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

    短短两三秒间，克莱恩脑海中就仿佛有一个又一个惊雷连续不断地炸响，这让他嘴唇轻微颤动，似乎在竭力遏制着某个答案的成形。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试图否认，却又说不出来。

    克莱恩的眼睛瞪的大，很快有细密的血丝遍布眼球。

    他的脸上突兀的有像是血管一样的、一条一条的东西凸起，开始在皮下蠕动。

    身体开始带上了一点点虚幻的感觉，闪起点点星芒，出现类似拼图的图案。

    他的骨头开始颤抖，却发出了听起来像是笑声的吱嘎声。

    像是木偶纹理的一样的花纹开始从胸口的皮肤上出现，开始向身体各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