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终于上当了

    东区深处的一条街道上。

    一位老人抱着装于纸袋内的火腿，急匆匆往自己租住的公寓返回。

    老人的名字叫做老科勒，大概在两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位流浪汉。但就在最近的两个月里他碰到了一位好心的侦探先生，成为了为他收集东区资料的线人。

    侦探先生自称叫“夏洛特·莫里亚蒂”，但老科勒感觉这是个假名。

    毕竟哪里有私家侦探出门会用真名的。

    总是，在这位夏洛克侦探的帮助下，他的生活有了好转。比如他现在手上的这个纸袋。他愿意将其称为“新年馈赠”。

    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老科勒警惕地四下张望，害怕那些饿得眼睛冒出狼一样光芒的家伙会扑上来抢走自己的“新年馈赠”。不过幸好的是并没有，因为今天的雾霾似乎格外的大这让流浪汉们早早地就躲了起来。

    这时，他突然感觉周围环境的颜色出现了变化。他的词汇量不够，要不然他大概就能用类似“染上了一层滤镜”这样的话语来进行评价。

    不过他并不需要太高的学历，也不需要多少词汇量。他只觉得头顶打下来的光的颜色变了，染上了一点粉色。

    但这并不是他的错觉，如果此时他抬头的话就会注意到一个粉色的、像是罩子一样的东西将东区上空笼罩，让集中在东区的雾霾难以扩散。

    虽然依旧有不少的淡黄色雾气满溢出去，但已经起到了尽可能多的限制作用。

    走着走着，他感觉四周的雾气浓了不少，本来不远处还算清晰的教堂钟楼也逐渐被淡黄色的雾霾与铁黑混杂的颜色所吞没，就连周围的行人，超过十步，也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老科勒瞬间有了被世界遗忘的感受，下意识的抬掌捂了下口鼻。

    “今天的雾气怎么这么难闻?“他嘀咕一句，加快了步伐。

    一步，两步，三步，老科勒忽然觉得自己的脸庞在发烫，额头似乎烧了起来。

    他好像是生病了。

    这让他的脚步稍微有些踉跄，视线有些模糊。

    他有些重心不稳的向前扑倒，但却没有如自己意料之中的那样倒在地上。

    老科勒感觉自己似乎是撞到了一个像是铁片一样的东西，但是不疼。

    手中的纸袋脱落，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接住。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请努力保持清醒，老先生，来，跟着我念‘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的美貌盖世无双’。”

    迷迷糊糊间，老科勒感觉自己似乎是被谁扛了起来。

    …………

    东区边缘的一栋公寓内。

    一位中年的浆洗女工将刚刚浆洗好的最后一件衣物挂了起，等待晾干。

    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窗外已经被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浓郁的雾气弄得有些判断不准时间了。

    没有太阳，衣服晾干的时间毫无疑问的会变得更长，但这段时间还好，客流量少了，需要的晾衣位置没有那么紧缺。

    但是太早做完活计并不是好事，这不意味着能够休息，它只表明开工不足，收入不足。

    这位叫丽芙的浆洗女工吸了口气，转身对旁边擦拭着双手，目光直往隔壁房间单词册望的大女儿弗莱娅叮嘱了几句话。而后前往大门，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需要雇佣临时女佣的场所。

    但是丽芙拉开房门，却发现大门被堵上了，水晶一样的粉色晶体将大门堵住了，让她无法离开。

    回头看向身后，窗户、通风管都被同样的类似晶体给堵上了。

    …………

    很少见的，怜悯教堂里面全是人。

    大门敞开，但淡黄色的雾霾蔓延到门口就停住了，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拦了一样。

    大祈祷厅的破旧座椅已经坐满，多出来的人只能或站着或蹲坐在墙角。

    这些小部分是路人，因为在大雾霾中看不清或者因为感觉身体不适而暂时躲进教堂。

    稍微多一些的人来自周围的教会学校和一些教会投资的半慈善工厂。

    在鲁恩王国乃至全世界的大部分地区，周日学校这些地方的老师、工作人员或多或少都是有经过专门的培训。

    他们很清楚遇到不寻常的事情需要去教堂。

    而人数最多的一批来自一红一粉两个忙碌的身影。

    两人像是出门赶海的渔夫，时不时就会到外面去扛一麻袋海鲜回来。

    他们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能一次性或背或扛或提着带回来五六人，路过有人的房屋就顺手给门窗用命途的力量封锁。

    爱莉希雅的[无瑕穹顶]虽然勉强减缓了大雾霾的蔓延，但是能起到的作用相当有限，毕竟她并不擅长这方面的操作。

    赛尔瑞斯靠着祈祷厅最前面的讲台上，注视着吵闹的众人和来回忙碌的两人。没有提供帮助，也没有阻止，只是安静的看着。

    不过在教堂中的人无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的时候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染上疾病，在这座教堂里都没有发作。

    他在崩铁世界那边加入、体验过绝大部分派系，其中也包括求药使、采药人、生态管理员这些丰饶派系。

    虽然大多只待了几天或不到一天，但要是真的让疾病在他的地盘上爆发开来果然还是太丢脸了。

    …………

    地下建筑内，与“律令法师”对抗的克莱恩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也就是最开始爆发时抢到先手才能跟面前的半神稍微打个有来有回，但是很快的，克莱恩感觉施加在身上的束缚越来越多，它们有的来自“律令法师”的主动释放，有的来自鲁恩王国的律法本身。

    他能够察觉到，随着自己或无意或被动的违抗束缚，面前“律令法师”的各项强度变得越来越高，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感觉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而多次对抗“囚禁”、“放逐”等宣判的克莱恩像是被标记了一样，受到的影响一次比一次强，且针对性律令的释放不再需要“理由”。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违法”太多次了，而每一次反抗毫无疑问都属于“抗拒执法”。

    如果不是因为因斯·赞格威尔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跟空气和周围的环境互相肘击，刚才又被一只路过的灵界生物摁在墙上狠狠地侮辱了一番导致一直腾不出手来对付克莱恩，克莱恩估计自己早就被解决了。

    现在他即便是想要逃跑也很难做到，因为“律令法师”早就确定下了“此地禁止逃离”的律令。

    交错间，克莱恩再一次被施加了“囚禁”

    随着克莱恩被控制住，“律令法师”再一次举起三棱刺语气飞快的连续下达三道律令。

    “此地禁止替身。”

    “对抗入侵者即为善举，行善者当获得褒奖。”

    “与执法者对抗即为有罪，有罪者当处以死刑。”

    克莱恩瞬间发现，自己本来与“律令法师”不算近的距离一下消失了，从根本上被抹掉了，也就是说，他“来”到了“律令法师”的身前，看见对方扬起了右手。

    那右手之中，纯粹的光芒凝聚，化成了一柄炽烈的长枪，长枪的前部，两只洁白的羽翼舒展开来，天使般簇拥起尖端。

    这是来自一位半神的死亡审判，克莱恩能听见死亡迈着沉重的脚步临近。

    本不存在的、强烈的恐惧自心中奔涌而出，冲击起他的理智，要让他放弃对根源和力量的抗拒。

    但是，本来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克莱恩突然一笑。

    终于上当了！

    这是针对克莱恩的杀招，也正是克莱恩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自从“律令法师”开始使用“囚禁”、“鞭挞”等刑罚后，克莱恩就猜到了很可能存在“死刑”这一刑罚。

    因此克莱恩一直都有留一手，也有假装不小心的触犯“律令”，就等着这个“死刑”的宣判！

    “律令法师”注意到了这神色的变化，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但宣判已经下达，即便是他也难以扭转。

    轻风吹起，绿色、虚幻的菩提叶突兀的出现在两人周围。

    下一个瞬间，长枪扎入克莱恩的后心。

    血花飞溅。

    三棱刺脱手落地，长枪毫无阻碍的穿过克莱恩的身体掉落在地。

    “律令法师”踉跄的后退两步，咳出鲜血。

    「天慧」的刻印，因果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