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因为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要快乐

    【面对因担心你而一晚上没睡觉的休，你选择？】

    【选项一：你大受感动，你决定抱上去。】

    【选项二：你想要安慰她，你决定抱上去。】

    【选项三：你表示不理解，但为了配合，你决定抱上去。】

    【选项四：你很嫌弃，但为了不让对方继续打扰你，你决定一劳永逸，你决定抱上去。】

    啊？佛尔斯歪头。

    怎么全是抱上去？

    不是，你有毛病吧？

    “你还好吗？”见佛尔斯一直不说话，休有些担心的问。

    没有时停？

    佛尔斯这才注意到这次给出选项时没有时停。

    休走到佛尔斯面前，踮起脚尖去够佛尔斯的额头。

    满脑子都是“你决定抱上去”的佛尔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将没穿增高鞋、不到一米五的休搂进怀里。

    而这位被称为“看不见的恐惧”的仲裁人在一瞬间就宕机了。

    这么主动？那我可要偷偷伸手喽……

    “啊！好痛！”

    …………

    周二中午，克莱恩吃完饭后就乘坐公共马车抵达了乔伍德区靠近塔索克河位置的莱斯马戏团。

    昨天下午的时候，克莱恩已经联系过了这家马戏团，在这附近租了一个摊位。就在马戏团门口的不远处。

    今天并非节日，也非假日，因此摊位很便宜。

    到了周末会稍微贵一些。

    不过即便不是周末，马戏团里依旧有不少小孩。

    他们有的是来自东区的流浪儿，因为买不起马戏团的票只能在附近转悠，试图通过窗帘等空隙看见其中的表演。

    也有的是工人家的孩子，他们基本都没有钱读文法学校，而由于年龄问题又无法进入工厂。除了周日去教会参加免费的周日学校，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自由的。

    小部分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有自己的家庭教师，不用去文法学校。可以自己安排时间。

    克莱恩摆出一个用纸箱子、木桶拼凑的摊子，背后插了一个牌子，上面用糖写了一个单词。

    “糖果骑士”。

    旁边还跟着一副糖画，一个穿骑士重铠、拿重剑、骑着战马的小糖人。

    因为22条非凡途径中没有哪一个有“糖果骑士”这一序列的，克莱恩根本不担心这样会引来官方非凡者。

    摊子准备好，克莱恩在用硬纸箱子做成的桌子上铺了一张布，又在上面摆上了几个用糖捏的立体小人。

    不具备任何的非凡能力，就是单纯的糖人。唯一的特殊点就是足够好看、足够好吃。

    克莱恩还是脸皮薄了，没拉下脸来吆喝。

    他运营“奇谈怪医”的能力向周围的人施加“好奇”的情绪，通过这种方式来吸引顾客。

    不一会，小摊附近便零零散散的来了好几人，而其中以小孩的数量最多。

    克莱恩摆弄糖人，在观众与观众的的注视下尝试表演起了人偶戏。

    不过与传统人偶戏不同的是，他用的是糖人，还在其中夹杂了一些魔术的手法。

    没有使用非凡能力，在克莱恩看来，纯粹的技巧或许更能够符合扮演的需要。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较为普通的、没讲什么大道理的故事在桌上展开。

    故事很常见，就是经典的骑士打魔王拯救世界。但在人偶戏的表现形式下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无名的糖果骑士跋涉过汽水海洋，斩断面条恶龙的尾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饼干魔王面前。

    摊子前围观的人逐渐变多。

    能来马戏团周围转悠的人大多闲着没事干，见着稀奇的东西自然要来瞧上一瞧。

    马戏团表演早已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看看“糖果骑士”的表演也的确是一件新鲜事。

    不过看到这里，人们的兴趣也散的差不多了。故事的结局无非就是两种骑士打败魔王，或者骑士被魔王打败。

    就在成年人兴致缺缺，小孩子聚精会神的注视下，天空中落下一只可怕的手，将它们通通都抓起来。没错，是克莱恩的手。

    他随手一抛，将糖果骑士和魔王都扔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孩子们明显不买账，他们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感觉这乱七八糟的结局完全没有意义。

    克莱恩笑着摆了摆手，表示故事已经结束了。

    他其实也觉得这个剧本挺差劲的，毕竟以前他时就很讨厌毫无道理的机械降神。但这个剧本是赛尔瑞斯帮他编的，说是或许会对他有所启示。

    这是倒吊人在塔罗会上询问太阳“焦土行者”的扮演方法时带给克莱恩的启发。

    其实魔药的消化未必要自己琢磨，适当的询问也不失为一种技巧。

    于是他找赛尔瑞斯要了这个差劲的剧本。

    克莱恩不理解为什么，但克莱恩明白一个道理：听人劝，吃饱饭。

    他将剩下的糖果分给孩子们，刚才还愠怒的面孔纷纷化作了笑颜。

    反正也是零成本，克莱恩一点也不肉痛。

    而且他的糖卖相好、质量高、还便宜，加上一点点小小的非凡技巧，要卖出去不成问题。

    看着小孩们收下糖果后，笑着将之前那毫无意义的故事抛到脑后。

    克莱恩突然有些明白了。没有必要纠结一件事情有没有意义。因为其实这世上什么都没有意义。

    快乐就是快乐，快乐不需要理由。就如糖果不需要意义。而正因为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要快乐。

    克莱恩突然感觉魔药猛地消化了一大截。

    哈，这就是有老师教的感觉吗？比之前自己摸索要快的多啊。

    所以原来【欢愉】是这么有格调的事情吗……

    爷真厉害。

    克莱恩无不自豪的想。

    忽然间，克莱恩突然想起自己其实是【同谐】命途的行者，而【欢愉】并非自己踏上的命途。

    坏了，成小丑了。

    正当克莱恩为自己深度扮演小丑而感慨时，熟悉的声音在摊子前面响起。

    “老板，这个怎么卖？”

    克莱恩抬头，脸上挂着微笑的阿蒙晃了晃手里的一串糖雕，不过那雕刻的不是糖果骑士，而是一只北极熊。

    摊子上自然不会只有人形的糖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就比如眼前这个。

    克莱恩垂下眼睛，无语的问：“怎么哪都有你啊？”

    阿蒙笑着与克莱恩对视，几秒后，祂推了推单片眼镜：“这不正说明我们有缘嘛。”

    “可我不想跟你有缘。”

    “别这么说嘛。”阿蒙晃了晃手里的糖雕，“所以这个多少钱呢？”

    “一百镑。”克莱恩没好气的回答。

    “好啊。”阿蒙点头，递出十张十镑的钞票。

    “偷来的？”克莱恩没有伸手去接，狐疑的问。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阿蒙看上去很委屈“它们就放在那，我以为是没人要的。”

    它们就放在那里……你知道的，我很早前就没了父亲……那你跟我们本体说吧……我们都在用力的对抗污染……

    克莱恩叹了一口气，没有接钱：“送你了。”

    “瞧，”阿蒙笑了笑，“这是我们关系变好的证明。”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克莱恩取出金色的怀表看了一眼，而后开始收摊。

    阿蒙在一旁摆弄糖雕北极熊。

    克莱恩的糖雕很精细，关节都可以活动，虽然有点黏，但勉强可以摆出各种动作。

    “结束了？”阿蒙问。

    “嗯。”克莱恩点头。他今天来并不是单纯的摆摊来的，他还打算观察一下其他的小丑。

    因为不是节假日，马戏团内的客人并不多，负责招待和逗乐的小丑们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从“占卜小屋”和卖馅饼、薄饼、水果派和酒精饮料的帐篷间穿过后，克莱恩沿着马戏场地的边缘，找到了一个小剧场，门口的黑板上写着，非节假日时期，每天四场表演，每场一个小时。

    现在是下午的第二场。

    买了票，克莱恩进入剧场，听见了喝彩的声音。

    阿蒙跟在克莱恩身后，同样买了票。

    此时，一位驯兽师正在舞台上，手提鞭子，命令一头黑熊做憨态可掬的表演，旁边趴着一头斑纹黄黑交错的老虎，坐着一只毛发很深很卷的狒狒。

    对于这种表演克莱恩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半靠身子，漫不经心的看着。

    阿蒙坐在克莱恩身边。

    “我们之间确实是有一点点小小的摩擦，但没必要这么提防我吧。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阿蒙跟克莱恩搭话。

    “而且一条时之虫值不少钱呢。”

    克莱恩有点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原谅你了。”

    “你看，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法化解的矛盾。”阿蒙笑着摊了摊手。

    克莱恩略带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你以前可没有那么死缠烂打。”

    阿蒙笑着捏了捏单片眼镜。

    “你是想通过观察他们，寻找魔术师的扮演守则？”阿蒙问，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没错。”克莱恩很干脆的点头承认了。

    “你可以问我啊。”阿蒙说，“我可了解占卜家了。”

    “免了，你的话我可不敢信。”克莱恩摇头。

    “你这就属于刻板印象了不是吗？人与人之间应当有最基本的信任才是……”阿蒙立刻申辩。

    很快，几个表演结束。最后出场的是克莱恩一直等待的魔术师。

    这位魔术师穿着燕尾服，打着同色领结，戴着又高又大的礼帽，刚一上来就做了个口中喷火，顿时让场地内的那些观众纷纷喝彩鼓掌。

    克莱恩立刻总结出了第一个魔术师扮演守则：要戴礼帽。

    没错，魔术师一定要戴一顶好看的礼帽。

    魔术师魔药没有消化，那只能说明是魔药不够懂事。

    接下来，那位魔术师又表演了经典的密箱脱困、摘帽飞鸽、掏出鲜花、纸牌魔术等节目，克莱恩本以为自己能轻松识破对方的每一个手法，但却发现，在本身注意力不够集中的情况下，某些时候，自己竟然也会因为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对方希望的地方，而忽略掉了关键细节。

    魔术师第二条守则，充分调动目标的注意力，从而达到想要的效果。克莱恩总结出了第二条守则。他打算之后扮演时验证一下。

    在魔术师最后的谢幕和观众的喝彩中，克莱恩做了最后的总结：魔术师的表演需要得到观众的喝彩。

    想了想，他轻压低礼帽，一道火焰凭空出现，化为火柱将他包裹。

    在观众席众人的惊呼声中通过锚点离开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