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一分为二”

    ！！！

    跑.

    逃出塔图因.

    战.

    战至最后一刻.

    达斯·维达的耳畔回荡着扭曲的絮语，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他颅骨内争执不休。

    那些来自亚空间的低吼时而尖锐如针，时而粘稠如油，将他的思维搅得一片混沌。

    他能清晰分辨出其中几个“声音”——

    色孽的耳语甜腻如蜜，催促他立即撤退保全完美躯体；

    恐虐的咆哮震耳欲聋，要求他血战到底；

    纳垢的咕哝带着腐烂气泡声，建议他释放瘟疫拖延时间；

    奸奇的冷笑则充满算计，暗示他另有胜机

    逃跑？

    这个词汇像毒液般灼烧着他的神经。

    科洛桑的征服者、混沌诸神的宠儿，怎么可能在正面交锋中退缩？更何况.

    他凝视着下方袭来的金色身影。

    雅典娜的冲锋姿态完美得令他感到极其不适，重剑拖曳出的光痕在空气中留下灼烧的轨迹。

    但维达敏锐的注意到，那些被净化的怨灵能量正在她周身形成细微的滞涩，就像新操控的躯体还不太协调。

    见此情景，黑暗尊主的水晶指甲刺入掌心，混沌灵能与黑暗原力在体内完成最后一次循环。

    猩红光剑的等离子体剧烈扭曲，剑刃周围浮现出细小的空间裂缝。

    当雅典娜跃至最高点的瞬间，达斯·维达双手紧握光剑，用看似足以劈开整个塔图因之势、当头斩下。

    两柄神兵相撞的刹那————

    Ri~咻——————！！！！

    时间流速突然减缓，飞溅的火星凝固成璀璨的光点，方圆千米内的所有金属物体同时悬浮而起。

    战场上的每一个活物都听到了现实结构碎裂的脆响，这不像是凡俗的较量，反倒如同两种“法则”的终极碰撞。

    莫斯艾斯利的上空，“神”与“魔”的交锋仍在继续。

    每一次能量碰撞都让现实结构剧烈震颤，冲击波如涟漪般扫过整座城市。

    不过，在这毁天灭地的背景下，三名斯巴达正以极限速度穿梭于废墟之间。

    约翰带领着弗雷德与杰罗姆，如同三道幽灵般掠过焦土。

    他们的战术路线完美避开了所有能量乱流，磁力靴踏过熔融的金属地面时，溅起的液态“钢花”在身后拖曳出猩红的轨迹。

    这一次，约翰只带着弗雷德、杰罗姆这俩同样有着“逆天好运”的战友抓住空挡，靠近已经像是被“核爆”后的中央城区，准备对欧比旺·克诺比实施最后营救。

    当三人抵达中央城区边缘时，眼前的景象，令身经百战的斯巴达也不由屏息——

    直径近百米的巨坑内壁被完全玻璃化，结晶表面折射着天上交战迸发的诡谲光芒。

    坑底平整如镜，倒映着破碎的天空，却再也不见那位身披褐色斗篷的老者。

    “扫描确认。”约翰的声音在频道中沙哑响起。

    科塔娜的探测波束如触须般扫过坑底，头盔屏幕上，迅速刷新的数据最终定格为冰冷的结论：

    「生命特征：无、

    有机物残留：微量、

    能量残余：无」。

    这番数据表明，“核爆”后的巨坑内，根本没有任何的活物了。

    但想来也是，欧比旺·克诺比本就处于濒死边缘，然后又近距离承受战术核弹般的毁灭冲击，如果还能完好无损的话，那才算奇怪。

    约翰回忆起训练基地里哈尔西的教诲——“战士最宝贵的品质之一，是知道何时应该放手”。

    不过，那位老绝地大师，也可能在雅典娜只身捅破达斯·维达构造的屏障后，并在意识弥留之际，选择继续“自我湮灭”，亦或是成为绝地英灵。

    “全体注意。”

    此刻，约翰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平静，“立即撤出莫斯艾斯利，与西吉斯蒙德指挥官汇合。”

    没有质疑、没有犹豫，向全体斯巴达下达了撤退命令。

    接着，三名斯巴达同时启动冲刺模式，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在他们身后，天空像是被“神力”与“混沌”撕成两半，而大地在两股能量余波中持续崩塌。

    至于那位曾教导过天选之子的绝地大师，对于斯巴达们来说，像是化作塔图因黄沙的一部分。

    而达斯·维达与雅典娜这面；

    轰——嘭————！！

    每一次剑刃相击，依旧如同引爆了一枚战术核弹。

    冲击波在天空中撕开肉眼可见的裂痕，扭曲的能量乱流，将云层搅成螺旋状的漩涡。

    达斯·维达的猩红光剑在重压之下剧烈震颤，剑刃周围的等离子体，因能量过载而扭曲变形。

    这位曾以剑术碾压、屠戮大量绝地武士的黑暗尊主，此刻竟被雅典娜的重剑攻势逼得节节败退。

    雅典娜的剑路毫无花巧——

    一记朴实无华的下劈，却让维达双臂发麻；

    看似迟缓的横扫，逼得他不得不凌空翻转躲避；

    突然变招的突刺，险些贯穿他的重生肺部。

    最令维达惊骇的是，对方似乎完全预判了他的每一个格挡角度，那些本该精妙的西斯剑式，在这柄汉式重剑面前就像孩童似的。

    先前，达斯·维达还想着后发制人，准备利用雅典娜主动出击的空挡，寻找漏洞完成反杀。

    现在？

    黑暗尊主的黑袍早已破碎不堪，水晶指甲在格挡时还崩裂了三根。

    并且每一次后撤，都在空中留下带血的“蒸汽”轨迹。

    就在三分钟前，他还是是占据优势的一方，毕竟雅典娜只是占据了个“体能”、“物理”优势的家伙罢了。

    但自从雅典娜眼中燃起那种金色火焰后，战局就彻底逆转，此刻的他，甚至连思考战术的余力都没有。

    铛————！！

    刺耳的爆鸣撕裂了战场上空。

    达斯·维达的猩红光剑在重压之下剧烈震颤，剑刃周围的等离子体愣是开始“消散”，并发出濒临崩溃的嗡鸣。

    他的手指骨骼在冲击下咯咯作响。

    然而，雅典娜的剑势毫无停滞。

    “她”手腕一翻，两米四长的重剑突然变向，剑锋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光。

    这一记变招快得违反物理法则，剑刃所过之处，空气被电离成蓝白色的等离子轨迹。

    刺啦——！！

    重剑剑锋擦过维达的胸甲，而精金镀层在纯净灵能的灼烧下如黄油般融化。

    并且达斯·维达的胸腔也被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露出惨白皮肤之下的肋骨，同时，这位黑暗尊主的瞳孔骤然收缩。

    因为他发现了更加可怕的事实——

    那道伤痕传来的不仅是肉体疼痛，还有某给予他深邃的恐惧。

    他清晰感知到，剑锋上附着的纯净灵能正在侵蚀他的本质，如果被直接命中要害，不止是这具躯体，连他的灵魂都会被那柄该死的武器吞噬殆尽。

    这.

    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逆天”技能。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困惑、愤怒、不甘，种种情绪瞬间迸发而出。

    作为科洛桑的毁灭者、混沌诸神的宠儿，他早已超越凡俗生命的界限。

    可现在，他竟在一个“莽夫”的剑下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你！”

    达斯·维达的苍白面容彻底扭曲，水晶指甲因暴怒而暴涨，并再度刺入自己的掌心。

    黑暗原力与混沌灵能混合成紫黑色的雾气，在他周身形成翻滚的漩涡。

    他想起年少时在塔图因的奴隶生涯，那些靠作弊取胜的飞车手，想起绝地议会高高在上的伪善嘴脸、想起帕尔帕廷阴谋得逞时的阴笑.

    而此刻，这个所谓的“女神”，不正是用同样的方式在羞辱他吗？！

    事实上，帕拉斯·雅典娜今非昔比。

    曾经的帕拉斯·雅典娜，确实是奥林匹斯山巅最为耀眼的存在。

    她的神躯经过千锤百炼，肌肉纤维中流淌着星辰之力，骨骼比钢铁还要坚硬得多。

    在诸神之战中，唯有宙斯与赫拉克勒斯（大力神）能在纯粹的力量上与之一较高下。

    她的埃癸斯神盾曾阻挡过泰坦的灭世轰击，胜利之矛贯穿过多位异域神明的神核。

    但这一切，在人类帝国的基因原体面前不堪一击。

    那些原体在高速移动时掀起的音爆能震碎山脉，拳锋触及的每一寸空间都会产生极其细微的“坍缩”。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战斗本能，仿佛每个细胞都铭刻着源自帝皇撰写的“杀戮程序”。

    毕竟当初阿特拉斯突袭主宇宙火星的奥林匹斯山脉时，圣吉列斯与荷鲁斯这俩兄弟，直接秒杀了波塞冬、阿尔忒弥斯、宙斯等所有堕入混沌的奥林匹斯主神。

    换而言之，只要基因原体想，便能够暴虐当初的雅典娜与赫拉。

    要知道赫拉主动与阿特拉斯接触时，已经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了数千年，而被关押的雅典娜似乎早已被人类遗忘。

    没有信仰滋润的神明，就像脱离水塘的鱼。

    赫拉的神力衰退到仅能维持青春容颜，雅典娜的胜利之矛沉重得几乎无法举起，她们的神躯开始出现“凡人”般的疲惫。

    但人类帝国给了她们新生。

    随着两位女神正式出现在帝国宣传的全息影像中，数千亿民众同时发出的惊叹化作信仰洪流。

    之后，绝大多数的军事学院，都开始供奉战争女神的雕像，而新婚夫妇重新向赫拉的神像献上誓约之吻。

    这种集体意识的能量转化令人震撼。

    雅典娜在出席火星驻军成立五周年的庆典之际，胜利之矛突然迸发出太阳般的耀斑；

    而赫拉主持的首场星际婚礼时，无意间让婚礼现场绽放出永不凋零的金色玫瑰。

    此刻悬浮在塔图因上空的雅典娜，其神威已是当年的百倍不止。

    并且每分每秒，都有来主宇宙各处的战士在向她祈祷，这些信仰之力正通过人类帝皇搭建的“脉络”，源源不断汇入其神躯之内。

    不单是雅典娜与赫拉，在人类帝国浩瀚的疆域中，每一位基因原体都已成为文明的“图腾”。

    当万亿民众在晨祷中念诵他们的名讳，当无数战士将军团的徽章铭刻在甲胄内侧，这些巨人们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战争机器范畴。

    例如多恩的雕像，能够让边疆的要塞世界更加坚固，就连最厌恶个人崇拜的科拉克斯，其阴影都能为负责渗透、潜行的特工们给予“庇护”。

    这不是单纯的“法术”，而是集体意志正在具现化，也就是当足够多的智慧生命坚信某件事时，现实结构就会为之扭曲。

    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基因原体也能够随着他们的父亲“终将成神”。

    最主要的是——

    现在的雅典娜，正被座于黄金王座之上的人类帝皇所接管。

    当初阿莱克西娅“敌视”雅典娜并无道理，毕竟雅典娜作为喜欢动用战术战胜敌人的女神，自然知晓他们奥林匹斯诸神想要继续发展，就必须彻底与人类帝皇“绑定”。

    而仅存的两位主神中，唯有她雅典娜最为合适，所以经过简短的思想斗争后，这位战争女神就违背了当初向天地许下的“诺言”，与隋阳达成了更加深厚的“合作”。

    这也是为什么，隋阳能够轻易“上身”的缘故，并代替雅典娜“暴揍”沦为混沌傀儡的达斯维达。

    因为黑暗尊主面对的早已不是单个神明，而是——

    一个正在升格的星际文明的全部“重量”。

    这时候；

    “你以为”

    达斯·维达的声线，突然变成数百个声线的重叠，混沌能量在他咽喉处凝结成实质化的尖刺：

    “靠这种卑劣手段就能取胜？我无法接受！无法容忍！！”

    话音落下，达斯·维达的躯体骤然一滞，其野兽般的双眸亦是陷入呆愣。

    噗——呲——！

    但下一秒，接受诸神赐福、获得重生的达斯·维达，愣是由内向外的开始“崩坏”。

    原本英俊的面容彻底扭曲，皮肤破碎，且肉眼可见的混沌气息止不住的向外席卷。

    来自亚空间的污秽能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方圆数十公里内的空间扭曲成噩梦般的景象——

    地面长出蠕动的血肉植被，天空睁开不计其数的猩红眼瞳，阵亡战士的尸体抽搐着站起，皮肤被烙印上亵渎的图腾。

    然而……

    嗡～——呲啦——！！

    然而，被帝皇“附身”雅典娜却直接突破迷雾，并挥舞重剑以雷霆之势将达斯维达一分为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