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憋屈的盖亚

    虽然叶穹并没有直接将答案说出来，但是靠近的两道气息已经说明了答案。

    我在等援兵，你在等什么？

    是的，

    尼克霍斯与莎柏琳娜已经降临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祂们甚至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盖亚在看到远处的两道身影以后，顿时就失去了先前的从容，试图遁入地下打算逃跑。

    只不过，这个时候再想要逃跑，却是已经有些为时已晚了，

    可以说从祂主动向叶穹发起攻击的那一刻起，祂就不可能从叶穹的掌心中逃脱。

    此时的盖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憋屈，偷袭没得手被反杀，这祂认了，技不如人，这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说祂是神棍，那祂就根本就接受不了，

    究竟是谁导致祂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不就是眼前这个人类嘛，

    现在这个人类竟然丝毫不提当年的事情，一句我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情，然后就当作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然后就这样美美隐身了？

    你说这祂怎么接受嘛？

    这就好比上了法庭，身为原告的你对被告疯狂输出，结果到头来被告轻飘飘的来了句我不记得，我根本就不记得有这回事，

    然后法官一听，觉得被告说得没毛病，之后就判了被告无罪，

    反倒是祂，因为先前过份激动想要打被告一顿，还被反杀了，但是由于祂的做法太过分了，受到了被告的控诉，

    法官一听，

    觉得被告说得没毛病，然后就判了祂这个原告有罪，

    你说这是憋屈不憋屈嘛。

    盖亚望着眼前那个依旧一脸淡然的人类，开口怒吼道：

    “人类，你以为一句不记得，就能够当作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告诉你吧，那条黑龙并没有忘记你，祂依旧在世界树底下窥视着你，等待着你再度回到现世的那天。”

    当人被惹急眼以后，的确是有可能什么都说出来的，

    本来盖亚还打算借助叶穹失忆打一个信息差，给他透露一些假情报的，

    但是叶穹那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实在是太气人了，盖亚一怒之下就将真相全盘托出了。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

    叶穹根本就不信祂说的每一句话。

    黑龙？在世界树底下窥视着他？

    你是在开什么玩笑吗？

    他去过世界树，那里的风景很纯粹，除了一颗星空古树以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要是真有什么黑龙的话，应该早就被尼克霍斯或者其他天灾发现了，还需要一个根本就不知道姓名的黑影去提醒。

    刚刚来到这里的尼克霍斯与莎柏琳娜恰好听到了黑影的这句话，

    莎柏琳娜一脸疑惑的开口道：

    “黑龙？我怎么不知道那玩意？”

    尼克霍斯摆了摆手，很是无所谓的说了句：

    “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也不用花多少时间。”

    对于天灾而言，想要抵达世界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祂们需要通过世界树去前往那些“病虫枝”，将这些“病虫枝”剪下来，

    本质上天灾就是世界树的园丁，世界上哪有让园丁不让碰树的道理？

    尼克霍斯短暂的闭上眼睛以后，很快就将视线聚集在眼前这团黑影的身上；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敢哄骗我等，你这家伙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结果并未出乎在场等人的意料，

    世界树下哪里有什么所谓的黑龙，全是这个奇怪的家伙编造出来的谎言而已。

    “我觉得亚当斯阁下有两点说错了。”

    “哦？说说看？”

    卢各投去了饶有兴致的表情，尼克霍斯那边可是有足足三位天灾，根本不需要多操心，所以祂根本就没有打算赶路。

    “首先第一点，妖精并不是什么长生种。”

    卡斯特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让卢各有些感到疑惑，

    妖精的寿命起码也是在千年以上，这不是长生种这是什么？祂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耐心的听着卡斯特接着讲下去。

    “卢各阁下，你应该是清楚妖精们的性格的，她们从来都闲不下去，根据我族的记载，除了被困在世界背面的这些妖精，其他妖精的寿命平均大概只有十到二十年左右，

    诚然，以我们的能力，倘若不想要死的话，那肯定是能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

    但是很可惜，除了少数的妖精以外，绝大多数的妖精都不会选择这样子的活着，

    在她们看来，只有自由的燃烧的生命，那才叫活着。”

    卢各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你管作死叫自由的燃烧生命？

    你这妖精，倒还挺会说话的。

    卡斯特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没有错，妖精们的确具备长生的能力，但前提是她们能够耐住性子，不要去惹事，

    但若是妖精能够耐得住性子，那还能够叫妖精吗？

    因为她们作死的性格，所以妖精的寿命往往会相当之短暂，

    有些妖精想要去看看火山爆发是怎么样的，然后就被熔岩给烫死了，有些妖精想要体验一下十级地震是怎么样的，然后就幻想出了一场十级地震出来，然后就给自己震死了。

    虽然卢各并没有刻意收集妖精们作死的情报，但是类似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祂这个整天待在研究室的学者都时常会听说某个妖精又在作死了。

    卡斯特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

    妖精并不是什么长生种，她们只是一群拥有长寿命的短生种，

    真正的长生种应该是那些即便拥有无限时间，也依然会选择漫长生存的种族，比如说精灵，龙族，他们天生就能够适应悠久的岁月，能够在漫长的时光中沉淀智慧，而非选择在短时间内疯狂燃烧自我。

    卡斯特所说的第一点不同卢各理解了，那么第二点又是什么呢？祂耐心继续听下去。

    “至于第二点，我对亚当斯阁下所说的永恒并不认可，遗忘轮回的永恒，并不是什么恩赐，而是最残忍的欺骗，

    那些踏足到理想乡的人，即便他们活了一千次，经历了千次轮回，他们有真正意义上的活过吗？

    人类的生命确实短暂，像一盏随时都会被风吹灭的油灯，

    但是，正是因为这盏灯终将熄灭，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才会显得珍贵，

    死亡并非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它会赋予每个选择以重量，理想乡虽然赐予了人类无限的时间，但却剥夺了他们最珍贵的东西，那便是成长。

    如若说亚当斯阁下真的慈悲的话，那么应该让他们在有限的生命里自由的燃烧，而非永恒的沉睡。”

    听到卡斯特的辩论，卢各轻笑了一声，并未赞成她的这种说法。

    “你们妖精能够从长生种活成短生种，就不允许人类选择永恒的沉睡吗？说到底，是否前往理想乡，都是个人的选择，亚当斯从未逼迫过他们。

    你们妖精所做的事情，在我等看来何等的愚蠢，但是你们自己又是如何看待那些死去的同族的呢？

    关于“永恒”这件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卡斯特，你想要听听看我是如何理解“永恒”的吗？”

    卡斯特重重的点了下头，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卢各对永恒的理解并不算长，仅仅只有短短的五个字：

    “我便是永恒。”

    “啊？”

    卡斯特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妖精少女脸上疑惑的表情，卢各只是笑了笑，然后接着开口道：

    “天灾的寿命永无尽头，所以我等自然不需要寻找办法延长寿命，像理想乡这种副作用如此明显的永恒，自然也不在我等的考虑范畴之中，卡斯特，你要记住，当你足够强的时候，就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了。

    理想乡一旦出世，必然会有许多短生种蜂拥而至去拥抱这种“劣等“的永恒，

    这是没有其他选择的弱者才会做出的选择，卡斯特，当你成长至像我等这种地步以后便会觉得，之前自己与亚当斯的争辩会有多么的愚蠢，

    亚当斯之所以会说出那番话，是因为祂不理解理想乡的副作用吗？不，祂清楚得很，祂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要师出有名而已，毕竟祂是个商人，总不能够贬低自己的商品吧？

    如果当时我说一句不对，说像理想乡这种地方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你猜猜看亚当斯还会像刚刚那般大义凌然吗？”

    卢各再度拍了拍卡斯特的肩膀，然后开口道：

    “争辩是弱者做的事情，强者所做的一切皆是真理。现在的你还没有成长到这个地步，眼界自然跟不上我等，若有一日你真的成就天灾之位了，你会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瞬间就会发生变化。”

    卡斯特皱着眉头，试图去卢各刚刚所说的一切，紧接着她主动开口询问道：

    “那天灾会死吗？”

    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人了，

    本来还在讲课的卢各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了下来，一改之前那副和善的模样，眼神之中满是仇恨与愤怒。

    “会，当然会，就在不久之前就有一位天灾陨落了，就在这颗星球上。”

    “竟然有人能够杀死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