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安国候府,世子院中。
世子陆淮安今日午时骑马行至河边,突然马发了疯,带着主人跳到了护城河中。
幸亏今日河边的人多,又有数位大汉舍身相救,才把这位穿着华贵的世子给救了起来。
可惜陆淮安被人捞起来时就一直昏迷不醒,侯爷一连请来数十位医生看过之后都直摇头。
直到眼前的黄一平来到侯府,才总算是让侯爷紧绷着的弦稍微松懈了一下。
安国候陆长林握住眼前这位号称金针国手的老太医的手,三步并两步的将这位已经快七十岁的老人家拽到了陆淮安的房中,“太医,可一定要救一救我的儿呀。”
黄一平边喘气边说道:“宁国候请放心,小老一定尽力。”
黄一平诊过脉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之后,独自走出房门。
陆长林则是彻底慌了,赶忙追了出去:“太医,我儿子是不是没救了?”
黄一平摇了摇头,就连陛下都说安国候直率,今日才算是明白此言不虚啊。
“不然......不然,只是......”
陆长林急的差点都要跪下了,这儿子可是整个侯府的心头肉,老夫人的掌中宝。
他儿子要是真死了,就他老婆的性子,还不得把他活活给劈了,幸亏夫人今日不在,待会可是得去拜一拜菩萨,但愿让她别知道了儿子骑的马是他给挑的。
陆长林发起狠来,扯住黄一平的领子,“黄老爷子,你可急死个人勒,你倒是快说呀。”
“侯爷,世子的症状非得金针刺穴不可......”
黄一平话没说完,陆长林就要拽着他进屋,“得,黄老爷子,您甭管用什么法子,只要把我儿子弄醒了就行。”
“黄某施一针可要折寿一年,侯爷可要想清楚了。”
陆长林托着脑袋思考了片刻,“您给我交个底,多少针能醒过来?”
“黄某以名誉担保,绝不过两手之术。”
“去他老母的,大不了就十年吧,黄老爷子,扎!”
得到侯爷允许之后,黄一平立马重新走了进去,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面取出一卷金针。
“这么长?”门外的陆长林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说要折寿,这玩意但凡没刺准,就是个骁勇的武将都得见阎王去吧。
陆长林唤来家仆陆成:“那个......陆成,去把我的软甲拿过来。”
“侯爷要外出吗,可用备马?”
一听到“马”这个字,陆长林就气不打一处来。
陆长林抬起脚,对着陆成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脚:“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
屋内早有几个丫鬟为陆淮安褪去了衣服。
陆淮安平日里整日刀枪剑戟耍个不停,自然是身形魁梧,一身横练的筋骨让其中一个颇有姿色的丫鬟看的眼睛都快要直了。
黄一平吩咐着丫鬟将陆淮安翻过身趴在床上,俯下身子,屏住呼吸,手持一根金针,瞅准了穴位,就猛地刺到了陆淮安的背上。
黄一平等了片刻,陆淮安还是一动不动。
“真是罪过啊!”黄一平一面念叨着,一面抽出第二根针果断的刺了进去。
一直等到第九根针刺入,好转的迹象还是没有出现。
黄一平暗暗叫苦:“不应该啊,世子啊,可别毁了老夫一生的清誉啊!”
等了许久,见世子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黄一平颤抖着从针带上抽出了第十根针。
这一针下去,世子可就折寿十年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第十根银针就要刺到陆淮安的脖颈上时。
一声响亮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安国侯府。
“我——尼——妈!”
一声尖叫过后,原本躺在床上的世子殿下趴到床边连着吐了数十口水,方才睁开了双眼。
陆长林听见声音后,立马从门外扑到陆淮安的床前,憨笑道:“儿子,你可算是醒啦!”
陆淮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木房木窗木头床,这个房间里面还摆放着许多瓷器,看起来不像是便宜货,整个房间古声古色的,床边蹲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周围还站着三位古装美人,啧啧啧,也不知道这中间的小美人嫁人了没有。
“嘿,这个剧组的妹妹质量很高呀!”
醒过神后,陆淮安突然有了一种不可言的感觉,惊觉之下,他伸出手遏制住了眼前想要把嘴贴到他脸上的大叔。
陆淮安的目光落在手上的时候,一刹那间,他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这不是他的手,自己的手绝没有这么宽大。
身体也不像是自己的,比原来的自己高大了不少。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很不好,但是又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陆淮安并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开口问眼前的男子:“请问您是?”
“我是你爹呀儿子!”
陆淮安摇了摇头,他并不认识眼前的人。
见儿子都不认识自己了。安国候当场暴走,扯住黄一平的衣领,举起了硕大的拳头就要往黄一平身上砸去:“姓黄的,你个庸医,居然把本侯的世子给治成傻子了!”
黄一平双膝一软,整个人被陆长林给拎着悬到了半空。
陆长林的拳头终究是没有落下去,倒不是他突然心软了,而是夫人已经进府了......
后知后觉的陆淮安伸出手呼喊着:“大夫,能不能帮我把针给拔了。”
黄一平在威逼之下为世子拔了针,讪讪的从后门离开了安国候府。
这一夜,外面的风很大,陆长林记得很清楚。
直到第二日,陆淮安终于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这一夜他试过扇自己嘴巴子,拿凉水浇在头上等诸多办法,真实的感觉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随着和丫鬟的交谈中,他弄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时代和他的身份。
这个时代换做大庆,翻遍史书并不见一字记载。
这具身体的主人和他姓名一样,都叫做陆淮安。
只是身份不同。
前世他刚刚大学毕业,四处投简历无果之后,到影视城做了一个群演。
好在他形象不错,导演给了他有三句台词的一个角色,片酬一天二百,包两顿盒饭。
谁也没想到,一场马戏,陆淮安骑的马却突然发疯,掉进了河里。
等再次睁眼时,就来到了这里。
现在的陆淮安,是当今大庆王朝安国侯府的世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他爹陆长林是出了名的惧内,这也从源头上杜绝了庶子降生的可能性,当然野生的除外,不过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对外声称是陆长林的儿子,陆淮安本人除外。